或许是步卒对骑兵天生的恐惧,或许是大汉铁骑击败虎豹后名声大噪,陆逊、诸葛谨在部署兵马时,首先考虑的就是如何应对大汉铁骑。
载有战马和骑手的木筏顺水而下时,孙权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命!要么逃上高大的楼船,要么逃入临近的柴桑城中坚守;他既忽略了骑兵的数量,也忽略了这个季节草料不足的“优势”。
姜维派廖化烧毁江边的吴兵战船后,顺手将一批粮草送至武穴,也送去两千骑兵,这个过程吓跑了孙权,却没能吓跑诸葛谨。
诸葛谨清醒地意识到,一匹战马每日所需的粮草,是一名步卒的几十倍。诸葛谨看着满是枯草的江边大地,他断定姜维送来的骑兵数量不会太多。
因此,两千骑兵在武穴登岸后,诸葛谨从容地部署拒马、绊马钉和强弓硬弩,令各营坚守营寨,试图借自己兵卒的数量优势干掉这支骑兵。
在诸葛谨的鼓励和怂恿下下,八万兵将都做好了歼灭这支骑兵,然后吃马肉、喝酒庆功的打算。
“大将军,陛下以八千兵马留驻柴桑,其余四万大军正乘楼船渡江,预计明日就可全部抵达武穴。”
“来得正好!”诸葛谨大笑道:“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今,我军兵力是蜀军的两倍!自明日起,我可积极防御江岸,阻止蜀军粮草入城,逼迫关索与我决战。”
“大将军,现在江上的蜀军木筏甚多,姜维又诡诈多变,竟然以奇巧之法烧我战船。若不能控制长江水道,我军必会处处被动,此绝非长久之计。”
“姜维能烧我艨艟战船,能烧我突冒战船,却忌惮我楼船的火力不敢靠近。我以楼船运送兵卒和粮草,必然无忧;今得信使来报,我在临湖、皖口两个船厂的战船即将完工,不出五日即可到达武穴,有何所惧?”
“可是……蜀军那种随手扔出,马上就能点燃战船之物,实在太可怕!末将担心……”
“胡将军,你多虑了!这并非什么神奇之物。”诸葛谨不屑地说道:“这不过是一个竹筒,里面装了易燃的石漆而已。我军在陵阳一带的山中发现了大量的石漆,现正在加紧生产加工,我军很快就能大量使用。”
“父亲,难道我有了这东西,就能赢过姜维?”诸葛恪满是怀疑地说道:“在孩儿看来,姜维实在太狡诈,我军并非有了某个神奇兵器就能赢!”
“你说什么?”诸葛谨不悦地喝道。
“难道不是吗?”诸葛恪不以为然地说道:“父亲,你屯在崖上的四百兵马,不是说能挡十万大军?为何还是被姜维给攻破了?崖顶何时被攻破的,是如何被攻破的,直到现在,咱们还一无所知!”
诸葛谨嘴角动了动,本想训斥诸葛恪,但他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自己建议陛下围三缺一,将蜀军诱至江边小道,本以为崖上的吴兵能及时切断蜀军去路,哪知被蜀军将计就计,趁机逃回了下雉,还被姜维顺势反咬了一口。
“报……”
“禀大将军,蜀将吕祥引兵渡过蕲水,已占领蕲春!”
诸葛谨闻之冷笑道:“蕲春小城我已弃守,吕祥占了也没用!蕲春距此一百多里,他就五千兵马,料他也不敢随意乱动!”
“不,大将军!”陈表小心地说道:“前番有哨探来报,说下雉上游有蜀军的木筏集结。如果姜维将下雉的兵马运至蕲春,我岂不是……”
“蜀军到底扎了多少木筏?”诸葛谨浑身猛地一颤:“密切注意下雉城蜀军的动向,随时来报!”
当夜,下雉城中。
张翼、吴班二将率众归来,军中一片欢腾,刘闪命人准备了简单的宴席,邀请孙夫人时,她始终婉拒不愿前来,刘闪只好让貂蝉和刘璿去陪她。
刘闪能理解孙夫人处境的尴尬,她毕竟是吴国人,更是孙权的妹妹。她始终不愿看到吴、蜀两国刀兵相见,不论哪国的败仗,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