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须水。
蜀军往河中大量扔石头时,施绩已经预料到蜀军的目的,濡须水还未填平时,朱然、朱异、全琮奉诸葛谨之命,骑快马从阜陵赶到狮子山。
诸葛谨派三名大将来援,并没有派来兵马,因为吴国已经没有多余的兵马可派!当然,这处隘口的地形,也施展不开更多的兵马。
当夜巳时,濡须水准时填平,吕祥领着兵马,以众多的蹶张弩沿河警戒,霍弋领着大军顺利渡过濡须水,三百架投石车连夜组装。
这夜,望夫山下爆炸声彻夜未停,等到凌晨时分,蜀军的投石车阵地的后方,石头堆成一座座小山。
几个吴将冷冷地盯着不远处的蜀军,心头无不大骇。
“全将军,这……蜀军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全将军,蜀军竟然配置了三百架投石车!我大吴所有的投石车,就算全部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到三百!”
“全将军,你看!”朱异指着对岸说道:“蜀军的运粮队,至少有两万人吧!还全都是百姓!他们竟然能征召到如此多的百姓!”
“朱将军,那些并非全是百姓,也有许多是奴隶!我大吴被抢走的奴隶!”
“蜀军的兵员投送能力太恐怖了!我大吴若不用战船,要运送如此多的物资和粮草,至少需要十日!”
“唉!我大吴,如今的国力太弱!”全琮冷冷地说道:“几年前的蜀军,其实比我现在还弱!他们都能缓过来,我大吴也可以!”
“陛下经常御驾亲征,不可谓不勤勉,也不比阿斗差!我陛下也信任大将军和陆丞相,我大吴的将领,也不比蜀军差,为何……为何我大吴就打不过蜀军呢?”朱然疑惑地问道。
这个问题,朱然已经想过无数次,其他的将领,包括陆逊和诸葛谨,甚至孙权也想过很多次,却始终没有答案。
“阿斗会做菜,会唱歌,会写诗,会谱曲,会做炸弹,会做望远镜,会做床弩,会做热气球,他也会跟兵将打麻将,跟兵将逛青楼。这些东西,我家陛下都不会!”全琮冷冷地说道。
“全将军,这些东西,跟蜀军常打胜仗有何关系?跟兴邦立业有何关系?”施绩不屑地说道:“在我看来,阿斗的这些东西,不过是奇巧淫技,不过是玩物丧志而已!”
全琮并未反驳朱然的话,接着说道:“阿斗会安葬兵败自刎的吴懿,陛下会安葬兵败自刎的周承将军吗?若此战我等兵败,尸首是入土为安,还是在巢湖喂鱼?阿斗能让我大吴的百姓逃到蜀境,陛下却将我大吴的百姓赶到蜀境……”
“全将军,你……你好歹也是附马,如此指责陛下,实不应该啊!”朱然劝道:“我几个兄弟也就罢了,若让其他人听了去,恐怕……”
“阿斗敢将全国的奴隶变成庶人,敢将所有将军、大臣家的奴隶变成庶人,陛下敢吗?若是如此,你朱家的七千多奴隶,会交给陛下?会让他们成为庶人?”全琮继续问道,言语间有诸多的不满。
“全将军,末将府上虽有七千奴隶,末将虽然不支持把奴隶变成庶人,但是,我朱家各族各系,献给陛下的奴隶没有一万,至少也有八千吧!这几十年里,我朱家出资为大吴建造的战船,至少也有几千条吧!”
“朱将军别误会,我并无指责之意!”全琮拱手致歉,然后说道:“若说奴隶,我大吴所有家族手中的奴隶,若全部成为百姓,至少也有三十万之众!若全部变成百姓,这能种出多少粮食?又能制造多少投石车?又有多少可以训练成精兵?若全部用于开发会稽郡,我大吴又能增加多少物资?”
全琮说罢,朱然思索多时,疑惑地说道:“两年前,陛下欲效仿阿斗解放奴隶,全国上下尽皆反对,莫非……我等都错了?”
“唉!是对是错,这些已经不再重要!”全琮盯着不远处的蜀兵,冷冷地令道:“传令,让所有兵卒注意躲避,蜀军要扔石头了!”
这里的地形,跟富池口东南的江边小道十分类似,但又略有不同。狮子山与濡须水形成的隘口,从西北至东南,总长约两千多步,中间略宽,两端狭窄的通道各有二百来步。
只要在中间屯上一军,再在两端加筑壁垒,不论蜀军从哪个方向过来,都能轻易地阻止其通过,就算蜀军同时攻打两端,吴兵也能应对自如。
蜀军的投石车实在太多,石头铺天盖地的落下,却没伤到多少吴兵,因为他们全都躲到西北侧,这在蜀军投石车的射程之外。
石头仍在不停地落下,一百蜀军的弩兵迅速靠近壁垒,壁垒上的吴兵却扔下数十个燃烧弹,壁垒前方立刻腾起熊熊的大火,弩兵无法攀上壁垒,很快就被吴兵的强弓轻易击退。
少时,又有一百全身浸湿,手持盾牌和连弩的蜀军杀来,他们冲过火海爬上壁垒,却被壁垒上的吴兵以长枪击退。
很快,一百手持木盾的蜀军,又冲到壁垒前方二十步距离,往壁垒后方扔去几十个炸弹,壁垒多处已被炸塌,浓烟还未散去,五十弩手冲向壁垒,还是被崖上的吴兵以强弓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