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阳。
这段时间,魏国兵马陆续撤离舒城,汉军也相继撤离舒县,唯独东边的巢湖两岸,双方各留下少许兵马维持秩序,主要负责各自的贸易仓库之修建。
“嗖!”
两支长箭几乎同时射出,各自命中二百步外的靶心,姜维和甘瑰相视一笑,既钦佩对方的箭法,也对自己的箭术充满信心。
“还要比吗?”姜维端详着自己的长弓:“要不,咱们各自后退三十步,再比一次?”
“不了,甘某甘拜下风!”甘瑰虽然认负,却不以为然地说道:“甘某的箭法能胜过太史享,却无法与大将军相比。不过,并非甘某箭法不如你,而是这张弓比不过你!”
“没错!本将的这张弓,乃大汉已故的“后将军”黄忠所持,由春秋时的楚国名将养由基所制,可在百步外射穿敌将铠甲,吴国的神射手马忠亦是被它所杀。”
“呃……大将军,末将并非神射手,末将仍然健在啊,哈哈哈!”马忠哈哈大笑道,其子马修、马恢也无奈地苦笑着。
“吴国的马忠虽然善射,却是一个胆小鼠辈,从不敢与人正面交战;若论兵法谋略,他如何能跟我大汉的马忠相比?”姜维说罢,将手中的长弓递给甘瑰,然后说道:“再退三十步,若能射中靶心,这张弓就送给你!”
“大将军,此话当真?”甘瑰不可置信地问道:“这张弓乃传世之宝,唯黄老将军和大将军可以拥有,若赐于甘某,岂不亵渎神器?”
“甘将军言重了!令尊甘宁,箭法精妙绝伦,本将甚是仰慕;今,甘将军之箭法深得父亲真传,既然投我大汉,本将就以神弓相赠,助甘将军建功立业!”
几人说罢,很快就退至二百三十步外。
如此远的距离,靶心不过是朦胧的小红点。若是抛射,自然在普通强弓的射程之内,但很难精确命中。
甘瑰紧握着手中的长弓,深吸口气,搭箭多时仍不敢射出,手心里全是汗。
甘瑰收起长弓,无奈地说道:“大将军,甘某无法射中。不过,若能有匹战马,甘某可以一试!”
“原来甘将军更善骑射,如此甚好!”姜维说罢,大手一挥,一名近卫立刻牵来一匹白马。
“这匹白马跟随本将征战多年,甘将军若能射中,弓马皆可送你!”
“果然是好马!”
甘瑰拍拍战马的前额,猛吸一口气,翻身上马。
战马发出一阵嘶鸣,绕着较场跑了两圈,待到近前时,甘瑰双脚踏于马蹬上,侧身挽弓,长箭破空而去。
少时,营地内爆出阵阵惊叹。
“多谢大将军!甘某定当竭心尽力,誓死报效大汉!”
“好!”姜维满意地说道:“如今,我军正在休整,没有作战任务。甘将军可陪夫人孩子四处游玩,待到正月十六,陛下正式册封之后,姜某静候甘将军沙场建功!”
“甘将军喜获良马神弓,蒋某羡慕不已。”蒋休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可惜蒋某无一技之长,唉……”
“蒋将军言重了。”姜维正色说道:“令尊蒋钦乃绝世名将,你兄弟二人忠勇不亚其父;可惜,令兄蒋壹在抗魏时阵亡于南郡,可谓天妒英才;今,我汉军伐魏在即,正是蒋将军替兄报仇,建功立业之时,切不可妄自菲薄啊!”
姜维说罢,蒋休心头又燃起浓浓的战意,郑重地说道:“承蒙陛下和大将军赏识,蒋休定当沙场建功,誓死报效!”
姜维满意地点点头,却见周胤咬着牙一语不发,满脸皆是冷汗。
“周将军征战沙场多年,此刻好不容易得闲,本将陪你到处走走吧!”
“陛下仁德,大将军海量,周某感激不尽,理当以死报效。”周胤绝望地叹道:“然,周某的腿伤难以恢复,恐有负陛下和大将军重托。”
“小小腿伤,有何所惧?”姜维不屑地说罢,命人牵来几匹战马,然后说道:“周将军,你整日呆在营中,不肯四处走动,这也不是办法;你家夫人和孩子,也不想见你自暴自弃吧!周将军请上马,本将带你去一处地方。”
姜维并未指明是何处,命人将周胤扶上战马后,与蒋休、甘瑰、马忠、霍弋等人一同往城外奔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几人来到一处墓地。
墓地四周已被垒起新土,残破的石碑也唤然一新,周胤双眼一红,不顾腿上钻心的疼痛,蹒跚着来到墓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周将军,此地临近舒城,常有魏军活动。前不久,我军发现魏军前来盗墓,遂于魏军大战一场,斩敌三十余人,终保令尊泉下安宁。”
周胤气得咬牙切齿,姜维继续说道:“令尊儒雅,乃当世之不二英才,我家陛下甚是敬仰。陛下回成都之前,特命本将翻修墓冢,重立新碑,以慰周都督之英灵。”
“父亲!孩儿有负父亲教悔,更让父亲英魂蒙羞,如此罪过,大不孝也!”
“周都督一代豪杰,协助孙策平定江东,赤壁一战力挫曹军百万,可惜天妒英才。我家陛下临行前,特意赋诗一首,命人篆刻碑上,以供后人永世铭记。”
“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