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
在汉军没有增兵以前,满宠屯重兵于宛城、方城和泌县一线,再以大队骑兵逼近襄阳城巡防,将守城的汉军牢牢压制在襄阳城中。
费祎领兵到达后,半月来都没有兵马调动,满宠却选择了主动出击,他凭借着自己的骑兵优势,进一步挤压襄阳汉军的空间:此时,在襄阳周边三十里左右,城西的牛首、城北的米庄、城东的东津,这三个小镇各驻有一万魏军步卒,并由一万骑兵日夜巡防。
“陆将军,南郡的小麦比南阳早熟二十天,末将按你的指令,派骑兵去动员当地的百姓;满宠必然从细作口中得到了消息,他为保南阳郡之粮,这才收缩防线,想将我压制在襄阳城中。”白虎文说道。
陆逊点点头,张嶷接着说道:“陆将军,满宠以大队骑兵掩护,正在三座小镇大肆兴建防御工事,俨然已成三座小城池,我得尽早出击,绝不能让它建成!否则,后患无穷啊!”
“张将军,南阳郡地形平坦,魏国的工事并未建在险要隘口,我军步、骑兵可轻易绕过,何患之有?”陆逊不以为然地笑道。
“陆将军,此言差矣。”全琮正色说道:“陆将军,我军虽能绕过三座小城,但满宠却能以三座小城为据点,轻易威胁我军粮道和军械运输。如此一来,我步、骑兵皆不敢远离襄阳,处处掣肘,这对我确实不利!”
“不错,全将军所言极是!”阎宇指着地图说道:“陆将军,据我哨探来报,满宠正在往西部的和县、北部的朝阳、东部的蔡阳派驻兵马。他已经依托这三座城池,以及正在兴建的防御工事,在襄阳外围设下两道防御线,我军更难杀出,必须得尽快拔掉城外的魏军工事!”
“陆将军,就以城西为例,我若绕过城外三十里的牛首据点,却又要面对和县城中的魏军,就算步卒或骑兵也会被两路夹击,缓慢的运粮队就更难通过。我将被满宠牢牢压制在襄阳,不论西出、北上还是东进,都处处受限,不可不察啊。”
吕岱说罢,陆逊并未关注三座小城的兴建进展,而是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满宠在南阳各县,是否已经派驻兵马?”
夏侯霸肯定地说道:“陆将军,我骑兵已经探明:南阳郡各县各城,满宠皆已派有兵马;各个县城中,如果加上舍吏和青壮百姓,至少有两千兵马驻守。”
“这就对了!满宠得知我正在动员百姓去南阳郡抢粮,他已对我军夺粮的战略确信无疑。他将我压制在襄阳,又加强各县各城的防卫,这些都是保粮的部署。”傅佥说罢,疑惑地盯着陆逊:“陆将军,我既然想抢粮,却在坐看满宠兴建工事,坐看他加强各县防御,这岂不自相矛盾?”
“何来矛盾之说?”陆逊自信地笑道:“傅将军,我早就说过,抢粮与西取武关道,二者之间并无矛盾;我也说过,我会让满宠帮咱们收割、打晒好粮草,并屯于各县城中;届时,我引兵去各城各县取粮即可。”
“陆将军,你太小看满宠吧!”赵广很是怀疑陆逊的话,正色说道:“前年,满宠奉命镇守襄阳,我十几万大军耗时将近一年,这才最终夺得襄阳;几年前,你们与满宠在淮水一线激战多次,双方各有胜负,孙权却始终未能进驻合肥;如今,满宠在我外围设下两道防御网,南阳各城紧闭城门,我军纵然突破防御网,也难以入城以获得补给,岂不处处被动?”
“是啊,陆将军!”吾粲担忧地说道:“满宠正在加强各城防卫,我却无动于衷,这究竟为何?诸位将军,大家都知道攻城之艰难,就算各城只有两千舍吏和精壮百姓,我仍要以数万大军,劳神费力地逐一攻取!况且,那时候各个县城粮草充足,满宠只需在各城派驻少许兵马,就能轻易将我十万大军拖在南阳郡,这对我实在不利啊!”
“既然……诸位将军都以为我将处处被动,满宠也会这么以为!”陆逊自信地笑道:“既然如此,我可进一步坚定满宠的信心,促使他尽快完成防御工事。”
陆逊说罢,不顾各将惊愕和不解的眼神,环视众将后令道:“陈表、吾粲,王亢、阎宇,徐楷、凌封,你等可分三组,每组引四千兵马互为应援,分别绕过牛首、米庄和东津,佯攻和县、朝阳和蔡阳;若是大队魏军杀来,可以方圆阵迎敌,我自有兵马接应。”
“诺!”
六将领命而出后,陆逊又令道:“赵广、夏侯霸、白虎文,你等各引三千轻骑,分别前往牛首、米庄和东津小镇接应我军步卒;若魏军骑兵杀来,切不可恋战!可用炸弹或燃烧弹迟滞魏骑的追击,然后退回襄阳城和城西大寨。”
“诺!”
“吕岱、梁绪、凌烈,你等各引三千步卒,乘战船沿汉水而上,至山都城东十里下寨,等侯调遣。”
“诺!”
当夜,樊城。
魏延身着便装,刚刚在酒馆坐下,高俊似乎等侯已久,迫不及待地靠了过来。
“魏将军,考虑得如何?”高俊点好酒菜后问道。
魏延也不客气,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过了老半天才挤出三个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