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刘闪预料的那般,此时的樊城因为两国贸易的原因,其热闹程度不亚于成都,各类美食应有尽有,各路商旅来往不止,世家大族的公子宠妾络绎不绝。
刘闪也是一副世家公子的打扮,与赵倩并肩而走,向宠、来福以及几个宿卫兵全都身着便装,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做为糖票交易的青楼,它早已不是普通的青楼,更像一家豪华的酒馆,它也不排斥女子入内。
“刘公子,楼上的雅间被各个大族长年包下,我等可去陆家、魏家或虞家的雅间,也可去顾家、张家或步家的雅间,陆……陆公子已经打过招呼,随便去哪间都行。”
“步骘那个家伙,是否还是冥顽不灵?”
“这……小的并不清楚……步阐应该就在里面……”
“就去步家那边坐会儿!”
“刘公子,这边,倒数第二间就是。”
向宠早就将青楼内的结构记得一清二楚,他轻车熟路地引着刘闪步入二楼;其间,刘闪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内侧的大堂,此时聚集了近百人却井然有序,没有太多的聒噪之声。
“不知刘公子大驾前来,没能亲迎,还请恕罪!”
“步公子不必多礼,此地特殊,还需低调而行,一切从简。”
刘闪步入雅间坐下,却见桌上已经备好酒菜,他也不推辞,与赵倩随身坐下,然后对珠帘后的乐姬说道:“春江花月夜,高山流水,渔舟唱晚,汉宫秋月。”
“刘公子果真风雅,你点的这些名曲,会演奏的乐姬并不多。”
“这几首曲子,在其他青楼会弹奏者不多,在这樊城,应该都会奏吧。”
步阐点头应允,打开一坛酒替刘闪倒满,然后问道:“夫人是饮酒还是……”
“步公子不必客气,这位是赵夫人,她不会饮酒。”
“那……要不……先给赵夫人来碗莲子羹吧?这家店的莲子羹清香可口,用膳前喝上一口,自有补心益脾,开胃养颜之功效。”
步阐说罢,赵倩既未点头也没摇头,刘闪说道:“今日由步公子做东,一切就由步公子做主。”
步阐示意之后,侍女推门而出,刘闪正欲问话,楼下却传来一阵骚动。
“步公子,下面这是……”
“刘公子不必介意,每日都是如此,稍等片刻就会静下来。”步阐恭敬地敬酒,然后说道:“这段时间的糖票价格稳定在七百铢左右;大家都想获得对方手里的票,却都不愿抬高价格,更不愿意低价抛出。所以,经常几天也难以成交一笔。”
“昨日,陆将军给魏楷和陆玳送了封信,我估计,很快就有暴风骤雨。”
“确实如此,魏楷对草民说过。今日,咱们各家统一行动,先坑魏国人一把。”
“据你所知,现在各家手上,大约有多少票?”
“刘公子,这很难统计,只能根据自己手上的数量去推断;咱们手上一共二百一万张,据魏公估计,魏国的各个世家大族,他们手上大约有三百五十万张左右,另有一些富户百姓,他们手上合计约有二百万张,百姓捂着没有卖出的,估计在五十万张左右。”
步阐这么一说,刘闪心头顿时大惊:魏国各个世家大族手上的糖票,其总价大约在二十四万万铢,比大汉国库能动用的资金还多几倍!若说某个世家“富可敌国”,这绝对不是妄言。
步阐误会了刘闪的担心,赶紧说道:“陛下勿忧,据我各地的细作来报,魏国大族的整体实力已经不如我大汉,咱们手上资金充足,可以随时动手;魏国人则不同,他们的资金多换成了各类热销商品,真要动起手来,他们短时间内难以调集足够的资金。”
刘闪点点头,侍女推门而入,将一碗温热的莲子羹放在赵倩面前,然后退往一旁侯命;眼看刘闪欲言又止,步阐说道:“你先出去,有事再叫你!”
“诺!”
赵倩似乎对所有事物都无兴趣,刘闪关切地问道:“夫人,你不喜欢么?要不要换个别的?”
“不,挺好,不必麻烦。陛下和步公子谈正事要紧。”赵倩说罢,鼻子微动,似乎在寻觅什么。
刘闪也注意到了,侍女的身上似有淡淡的香味,很像是桂花的气味。
刘闪和赵倩都对这个香味感到好奇,步阐没注意到这一点,接着说道:“最近一两日,王家、陈家、卫家、朱家和夏侯家,他们为了筹集资金,可能要抛出一笔糖票,陆将军的意思,要我不惜代价去阻止。”
“若要阻止,这恐怕有些难办吧!”刘闪有些为难地说道:“若他们真想回笼资金,只要价格足够低,就算咱们不买,愿意接手的富户百姓一大把,如何才能阻止他们抛出?”
“刘公子,不论在成都、樊城还是巢湖,糖票交易的参与者除了咱们之外,就是魏国人和一群富户。这些富户与咱们和魏国人不同,他们也有大批的资金,也想低买高卖从中获利;正如刘公子所说,魏国人若是低价卖出,那些富户必会买入,我确实无法阻止。不过,若我能想出办法,让那些富户不敢买入,咱们也顺势卖出,这样一来,市场上就无人敢买,魏国人想回笼部分资金,这就难上加难。”
步阐说话间,一个男子推开门,低声说道:“步公子,陆家已经发出信号,其他几家已经在跟,咱们是否也要跟?”
“他们挂的什么价?数量多少?”
“陆家挂的500铢,魏家490铢,虞家也是490铢,朱家和张家挂480铢,数量都是十万张。”
“挂470铢,十五万张!”
“步公子,昨日的价格是710铢啊!若是咱们的价格挂得太低,恐怕……若是被魏国人或那些富户全部抢走,岂不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