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说:“不是,我为你说媒的事儿……成了,我给你找到好的男人了。”
素娥瞪了他一眼问:“谁?那个男人?”
铁柱说:“孙瘸子啊,你知道的,开理发馆的那个,就是村里开代销点的那个。”
“啊?”素娥嫂一听有点哭笑不得,想不到铁柱真的为她当媒人去了,这小子怪热心的。
可是热心却热心不到地方上,因为素娥对孙瘸子这个人根本不感冒。
孙瘸子腿瘸不说,而且是个赖利头,脑袋像个白毛冬瓜,人也太丑了。
素娥嫂噗嗤笑了,道:“铁柱,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中不中?俺不喜欢孙瘸子,俺嫁不嫁人也跟你没关系,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铁柱说:“那怎么行?我马上要上山了,上山之前必须把你跟孙哥的亲事定下来。你俩成了,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对死去的狗娃哥也算是有了交代。”
素娥使劲压着内心的怒火,骂道:“滚你妗子个腿!你为啥非要老娘嫁给孙瘸子?我不干!要嫁你去嫁,俺是你什么人?你是俺什么人?你凭啥管俺?”
铁柱说:“就凭你是我嫂子!狗娃哥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不会看着你孤独终老,一定想看着你幸福,我是为了完成狗娃哥的心愿。”
铁柱说的是实话,上山修路的这两年,他跟狗娃哥并肩作战,一起勘探路面,一起丈量路的宽度和长度,一起开山,一起凿石,一起吊在悬崖上打炮眼,一个抡锤,一个扶钳,风吹雨打里建立了比亲兄弟还要亲热的感情。
他尊敬狗娃哥,把他当亲哥看,狗娃也照顾他,把他当亲弟看,所以铁柱也就把素娥当做了亲嫂子。
现在大哥不在了,嫂子幸福不幸福,跟铁柱有直接的关系。
铁柱越是对素娥好,素娥的心里越是气愤,心说:你瞎忙活啥呢?
素娥说:“铁柱你别白费心机了,俺是不会嫁给孙瘸子的,守一辈子寡也不会嫁给这种人,你走吧,该修路修你的路。”
铁柱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跟孙瘸子先了解一下,相互沟通一下,所谓天长……日久,日久……生情。时间长了,如果你真的不乐意,我再给你介绍别的人,如果你觉得孙哥这人不错,我就张罗着给你们办喜事,怎么样?”
素娥不耐烦地说:“行行行,你走吧,以后这事儿你少操心。”
素娥嫂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她完全是在敷衍赵铁柱。
赵铁柱却当真了,赶紧屁颠屁颠的去找孙瘸子。
来到孙瘸子的家,还没有进门呢,铁柱就扯着嗓子喊:“孙哥,成了,这事儿成了。”
孙瘸子一听,也乐的屁颠屁颠的,赶紧为铁柱拿烟倒水。
赵铁柱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跟饮驴子一样,咕嘟咕嘟一气饮进,这才擦擦嘴巴说:“孙哥,这事儿成了,但是素娥嫂有个条件。”
孙瘸子的心里非常感动,说:“慢点喝,小心呛着,啥条件?”
“素娥嫂说,你俩先相处一下,沟通一下,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谈恋爱,没有意见的话,再考虑上炕。”
孙瘸子问:“乱爱,啥是乱爱?”
赵铁柱说:“恋爱就是钻高粱地,你先跟素娥嫂钻钻高粱地,相互沟通,相互了解,都熟悉了,没啥意见,再说谈婚论嫁的事儿。”
孙瘸子点点头说:“行,谢谢你铁柱,你费心了,瞧把你忙的,那啥,咱哥俩喝两盅。”
铁柱说:“不了,我必须马上回到山上去,几百人还等着吃饭呢。
孙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以后就看你的了,能不能把素娥嫂搞定,能不能娶她做老婆,就看你的本事了,加油!”
铁柱握紧拳头,为孙瘸子鼓励加油,孙瘸子的脸蛋子就红了。
铁柱要走了,返回青石山去,继续修他的路,孙瘸子拄着拐杖,撵着送给养的队伍,把铁柱送到了村外。
走过村子的小石桥,铁柱语重心长说:“孙哥,你跟素娥嫂都是苦命人,都是风里雨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
这种事不能急,要循序渐进,你常去素娥哪儿走动一下,没事的时候帮她干干活,必要的时候就霸王硬上弓。
因为女人跟男人一样,不干那个事儿就憋得慌。只要成功把她压倒,搞得她舒服了,你让她干啥她干啥……对素娥嫂好点,好好照顾狗娃哥的儿子。”
孙瘸子对赵铁柱感激涕零,铁柱是个好支书,也是个好兄弟,他的热心总是让你感到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