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是啊，不尤若是死了，我还活着干吗？”心绪百转千回，李师师早已是泪流满面，无以自持。
“好词！”赵不凡忍不住赞叹。
赵士?亦不住抚须颔首，连声夸赞：“不让柳七变、晏相公分毫……”
用再狂热的词句，形容宋人对词曲的喜爱，亦不为过。
立国百年，朝廷卿相如过江之鲫，来往反复，上上下下，人们能记住的，大抵也只是那么几个，大多人死政息，无人记挂。
而词人呢，早间在新宋门，你随便拦住问个卖柴的樵夫，他亦能掰着指头，为你说出成百上千个词曲名家，吼出几首脍炙人口的曲调。
何况，赵不尤是以传世名篇，在降维打击这个时代最有才学、最工词曲、最爱词曲的人们。
搁下玉笔，赵不尤腾出右手，轻轻拭去李师师脸上的泪珠，柔声说道：“莫哭，再哭变丑了。”
李师师呜咽点头，却怎也止不住泪如泉涌。
不知什么时候回过神来的赵构哑声催促：“你倒是赶紧写下阙啊。”却换来赵士?放声喝骂：“噤声！”
赵构翻了个白眼，这才随着诸人，安安静静地看赵不尤劝慰李师师。
赵士?低声叹息：“他若无情，怎能写出如此语句……”引得赵不凡不住点头。
好半晌，赵不尤这才俯身取笔，安安静静地写完了后半阙。
……
“章台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
将笔搁置，赵不尤望了望李师师，正欲问问对方是否喜欢，却感觉是句废话，更多像是在求表扬求赞美求仰慕……他咧嘴一笑，大步走向朴刀，拎至手中。恰好赵不凡在问“不尤，雁丘在何处？”他理也不理，只是走到赵构身边，“啪”的一声将对方拍倒在地，随后以刀尖指向对方，抬头问道：“士?叔，不凡哥，你们是否忘了什么？谁允你们上的二楼？”
赵构闷喝叫痛；李师师的泪眼始终随他转动，一刻也不愿离开，这时不由惊呼一声；赵不凡也是惊住了；反倒赵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大骂：“竖子！不知所谓！斯文败类！这词，怎么会出自你手！”
于是刀尖离赵构的胸口更近，赵不尤摆明了不给两人好脸，他只是沉声喝问：“您二位就说下不下楼罢？”
将目光在李师师那边扫过多次，赵士?终是未有将想法诉诸于口，他骂骂咧咧地携子下了楼，嘴里还在嘟囔：“数年未听李大家唱曲了……”
赵不凡几乎无言以对，只能说道：“爹！九哥只剩下半条命，剩下的也危若累卵，你还想听人唱曲？”
赵士?解释道：“这曲《摸鱼儿》好啊，其中蕴意，契合李大家心境，正当此时唱奏……老夫肯定，若李大家能唱，必将远超过往，乃千古绝唱！”
……喜欢北宋皇族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北宋皇族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