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救是你上官宴的筹谋,是你拿与顾星朗的多年私交、乘时机局面之便并用遍及青川的产业,来换的。”冷风如刀,割在面庞上刺辣辣的疼,她将风帽拉低,
“好一个上官家独子,自幼去国沉浮青川数十载,原是为了有朝一日挽家族于危局。”
她蓦然转头,死死盯着上官宴淡薄的脸,“他做的这些事,你一早就知道?你这些年的经营,也是他的安排?”
“两不相知。”
“但你了解他。知道他的家国排序谋伐之道,也便料到或有今日,所以未雨绸缪。”
未雨绸缪近二十年,虎父无犬子。
上官宴没反驳。
“上官家不能背负叛国之名。”竞庭歌斩钉截铁,“你要救族人性命,方才选择已是最佳,可以;去了祁国,蛰伏以待,到当用之时,出手助母国完成你父亲夙愿。”
整段话几乎以气声讲完。而过分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上官宴持续声淡:“回车里吧。瞧你面色不佳。”
“上官宴!”
“四国割据,战事永不会止息。为国之争斗已经牺牲了太多人命,和家庭。我少年飘零,看多了疾苦,不想再看。他有百年世家蔚国股肱的枷锁,我没有。大家都想做的事,顾星朗跑在了最前,那我就帮他。”
“你的族人会以你为耻!”
竞庭歌气急,忽然声大,近旁兵士并几名上官家人该是听到了。
自然不明所以。上官家对竞庭歌更是全无好感。
午时将近,国境接壤处清晰可辨。
队伍稍停以作休整,阮雪音的湖色裙裾出现在上官宴脚旁。
后者正席地坐在雪上,甚自在;瞥见裙摆颜色并不抬头,闲闲道:
“刚见面就一个两个迫不及待来探视,两位君上怕都没有这般艳福。”
顾星朗和慕容峋确实不豫。早先竞庭歌为探他一路央顾星朗,慕容峋就在马上黑着脸;方才队伍停,阮雪音又去求探视,慕容峋目瞪口呆,顾星朗知她为何,虽不悦,到底允了。
“已得君上准许。请公子借一步说话。”
上官宴抬头,日光太烈,直眯眼,“借去哪儿?”
阮雪音指了指二三里外一处遮挡。
是个废弃的马棚。蔚人擅骑,山野道旁常见歇马之所。北国冬来出门者少,驭马者更少,积雪一覆,尤显冷清。
“那小子愈发像干大事的人了。光天化日,当着两国兵士让你过来与我幽会,自己却和慕容峋继续谈笑风生。”他四下看了看,往马棚一侧横栏上斜靠,两肘弯曲撑好了,看着阮雪音甚玩味,
“说吧。相思意,蜜糖言,竞庭歌嘴毒,还是你可爱。”
“上官妧正陪着她母亲对不对。在哪里,接下来如何。”
上官宴一嗤,“我与那女人不合,一向是她玩儿她的我玩儿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国多日相伴聊得不少,阮雪音自然记得。
“但你将上官妧送到了她身边,必定见过。是在哪儿?锁宁城吧?”
上官宴的笑意变得极生动,还是华服美酒逍遥时的笑意,叫阮雪音晃神旋即唏嘘。
“笨啊。你们不是在锁宁城见过她了?”喜欢青川旧史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青川旧史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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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