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财和尚捅了捅穆华夏,“江平是谁?”
穆华夏笑了笑,凑去他的耳边,“你再问大声点我就告诉你。”
散财和尚扭头莫名其妙地看了穆华夏一眼,又看了看直到现在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寒暄着的宾主二人,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竟真大声问了一遍。
“江平?”穆华夏朗声回答,语气间保持着刻意的疑惑,还不忘做作地停顿片刻,“......莫不是当年一剑定江左的‘梅花剑客’江逊雪的独子?”
此言一出,就像往平静的水面扔了一颗炸弹一般,场面轰然热闹了起来。
“天哪!江逊雪!当年他一柄梅花剑,无人能出其右啊!”
“是啊,还记得他十年前老死家乡,江湖人但凡使剑的皆前去吊唁。”
“我记得我记得,当时是少林寺的圆正大师亲自作法超度,华山派的松鹤道人亲手写的挽联。”
“这么一说,我当时好像还真的见过江大侠的独子......好像就是这个人!”
......
原本规规矩矩的寿宴,这会儿却仿佛菜市场一般,但老庄主竟也没有阻止,就任由着众人讨论。
穆华夏含笑望了老庄主一眼,发现庄主竟也在看着他,但当他疑惑的眼神投去的一霎,老庄主冷哼一声,扭开了目光。
穆华夏不在意地笑笑,缩回了脖子,笑吟吟地去夹盘子里的一粒花生米。
“老庄主还真得感谢你,要不是你,谁认识这个江平是谁啊。”散财和尚边说着边伸手去抢那粒花生米,可惜慢了一分。
穆华夏夹着花生米送进嘴里,自得地觑了散财和尚一眼,又摇了摇头,“你以为他们自己就没安排?”
话音刚落,穆华夏就又听到一个清朗又突兀的声音响起,“这江平,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穆华夏了然地笑了笑,又得意地挑眉看向散财和尚,和尚撇了撇嘴,“你这本事,真跟妖怪差不多了。”
是啊,江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经那人这么一提醒,大家才蓦然想起,江逊雪与老庄主是有渊源的。
当年,就是风头最盛时的江逊雪,也没能从老庄主手下走过十招。
而江逊雪这一生打不赢的人,也不过十指之数罢了。
如今,当年的传奇逐渐逝去,而老庄主犹在,不仅在,还颇有些老当益壮的意思。
宾客中已然有人的眼神渐渐变了。
“看见没,”散财和尚戳穆华夏,“老庄主立威的目的达到了。”
穆华夏摇摇头,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没什么可高兴的,我反倒觉得可怜......昔日的叱咤风云的老虎,如今竟要靠亮爪子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那有什么的,”散财和尚不以为意,“和尚只知道,方法不在乎面子里子,有效就行。”
“是啊,当真有效。”
穆华夏看了看满座宾客或真或假流露出的敬仰的神色,后半句话终归没有说出口......
其实这般刻意的安排,某种意义上又何尝不彰显着他们的心虚呢?在座若真有图谋不轨之人,此刻便当确信了明逸山庄之大不如前了。
这重关隘,穆华夏能想到,老庄主又如何想不到?但想得到是一回事,愿不愿意相信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