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轻轻搂起人事不省的江策,再次把药一饮而尽,亲自渡给了他。
他从未想过,这一世,他们的每一次亲密接触都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他宁愿没有这样的接触,也不希望江策遭受这一切。
往往突如其来的平静就是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被喂下第三次药没多久,她突然猛烈地抽搐,并且把之前喝下的所有汤药尽数吐了出来。
大家都慌了,跑出去找大夫的找大夫,寻江月的寻江月。
赵璟抱着痛苦不已的江策,柔声哄着:“阿策,阿策,你别怕,都过去了~好好好,药太苦就都吐出来,没关系,我让清风回王府拿你最喜欢的果汁糖了,一会儿就拿过来,吃了就不觉得苦了,对不对?……阿策,你哪里不舒服,你醒过来,醒过来,告诉我,好不好?”
赵璟把江策牢牢搂在怀里,感受着他痛苦万分的抽搐,好不容易平复下来,须臾,赵璟突然急道:“不对,阿策不对。时安,快去看看江月回来没有!”
时安拿着帕子,手足无措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赵璟道:“他浑身冰凉,太凉了……”说着,手指颤抖着去探江策脖颈上的脉搏:“太弱了,太弱了,快没有了。”他哈着气,摩擦着江策渐渐冰凉的手,奢望以此能使他暖和起来。
时安哭着,狂奔出去:“少爷,您别吓我!呜呜……陈庆,陈庆,月管事回来了吗!呜呜呜……”
院外守着的隐卫们齐齐现身,就连刚刚醒过来,带着满身伤的小七,也在隐六的搀扶下,一路踉跄地跑了进来。他拦住时安,急道:“时安,你哭什么,主子怎么了?”
“少爷…少爷他,全身冰凉……”时安话没说完,小七便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屋子,见到面色苍白如纸,满身被包扎得绷带比自己还多的江策,直接跪倒在床前:“主子,对不起。是小七没能保护好您!”
赵璟怒道:“少说这些没用的,你快出去让他们谁去看看隐四回来没有,我让他去接宋问了。”
小七连声应道:“是!是!小人这就去。”
这时江月也是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赶了回来,跑到床榻边,盯着赵璟问道:“时安告诉我,少爷刚刚发作了?”
赵璟不解:“发作?你是说他刚刚的抽搐呕吐吗?”
江月连忙跪下身把脉,又摸了摸江策的额头,道:“没错,少爷旧疾复发了!”
赵璟道:“阿策从前究竟生过什么病症?”按照林白的说法,难不成也跟大哥当年一样?
江月低下头:“是癔症,受了刺激就会犯,原先压制住了,可不曾想这一次又将这病诱出来了。”
赵璟疑惑:“什么癔症?既然可以压制,难道没有什么药可以医治吗?”
江月摇头:“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此病药石无医。”他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我方才去寻的就是能压制此癔症之人,可是…他不在,三日方归。”
赵璟不敢置信,上一世的阿策没有这个病,此生为什么会更苦,他没在的这些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难道和她有关吗?
而此时的江策却坠入了无比痛苦的梦魇深渊……
【“说,你究竟记得什么?”张总司面目狰狞地用铁钳子拔掉了江策右手食指的指甲,尖声问道。
“啊!——我不知道,我说了无数遍,可你不信啊~”江策终于知道为什么第六道菜比第一道菜的‘醒神鞭’还要厉害了,十指连心,真的好疼啊!
“哭有什么用,你不是嘴硬的很吗?你说不知道,以为我会信?你连我都没认出来吗!”说罢,他又拔掉了江策中指的指甲。
“啊!——不要~别…别再拔了,你不如直接杀了我!”江策浑身颤抖,眼泪横流,她痛苦地乞求行刑之人杀了自己,给她个痛快也好。
“杀了你?那怎么成,我还得留着你,邀功请赏呢!”张总司挑着眉,轻轻拂过江策另一只完美无瑕的手,叹道:“哎~真是可惜了,这么美的一双手。”
江策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剧痛,此刻,手不再是手,脚不再是脚,她喃喃低语道:“我不是江策…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晕了?这就晕了?才拔了一半就受不住,真是扫兴。”张总司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道:“难道,他是当真忘了?不然怎么会死咬住不松口?当年他也才六岁,若当真不记得,主子要找的东西怕是真的不在他那儿了,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抵挡住那种催眠。”
江策实在是痛到不行,只能装晕,希望能缓口气,不曾想听到此人这段独白。什么东西?又是什么催眠?她记忆里完全没印象。所以原主小时候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以至于如今她要代他受这皮肉之苦!
“来人,给我打桶冰水来,泼醒他,继续审!”张总司厉声喝道。
……又是一轮轮非人的折磨,每拔去一个指甲,她都能感受一次锥心之痛,直至十指双脚都被拔光,她的魂魄仿佛也被抽离了,回忆却如潮水汹涌闯入脑海,一段段画面在脑中翻转,令江策身心俱疲,再也不想醒来。】喜欢符中梦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符中梦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