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初中后,遇上个轻微口吃的老师,加上青春期,小宁被彻底被摧毁了。成了不敢见阳光的老鼠。

这是墨菲定律较为常见的一种,越担心的事情越会发生。

像小宁越怕口吃,怕口吃带来各种麻烦,各种麻烦越会接踵而来,而且千奇百怪,各种出乎意料的麻烦一次又一次地给她沉重的打击。

她发现有个老师有口吃问题。他是英语老师,他第一天讲课时一开口她就听出来了,他虽然讲课时没有口吃,但她经常感觉得到他为了避免口吃在绕开某些词,有些发音很怪,经常有不必要的停顿。口吃的人说话口型还会挺怪,因为为了避免口吃,心理会有强烈预期,通常会老张着嘴,或者嘴型怪,比如歪着嘴。这个小宁后来从不少口吃大名人那儿得到了证明,如周迅,如刘烨,如金庸,如童自荣。

这个老师嘴像有年糕粘住一样张不开,经常有轻微的重复。不口吃的人可能不注意,小宁可很明白。小宁还相信这个老师日常说话一定会有口吃,只是她没听到过。

英语课成了后来近十年小宁的恶梦。因为因为英语比语文还要求背诵,老师每节课都检查。这意味着每课都可能被提到。实际也是如此,英语的提问量极大,每三节课提到两次是正常的频率。小宁每次都如上刑场。因为她每次都结结巴巴地,丢死人。特别是有刘俊春的存在。她真感觉没法活。

但英语还是天天有。她的恐惧每天都不减。这意味着大脑每天都在强烈的刺激之下,语言区越来越不正常了。

而这个英语老师自己有口吃问题,一下就发现了她的口吃,似乎像逮到个宝一样,几乎每课都提她背课文,一次不落。

她不知道这个老师是恶意还是善意。他没有像小学的班主任那样故意挖苦她,就是坚持不懈地提问她。还笑眯眯地说,不要急,要多锻炼。

她口吃越来越严重。小学四五年级还背课文读课文都没问题,现在是一个都不行了。

也是此时,她发现了自己的背诵能力很强。为了英语课,她下了全力来对付英语带来的口吃恐惧。她知道老师必定提她背课文,她就一下课就开始背英语,先读几遍,再默写一两遍,再背诵,自己私下里背得滚瓜烂熟,自己背的时候一点也不结巴。

这样准备几次之后,她发现自己读两遍差不多就能背下来了,再默写一遍,基本能背得挺牢了,课间去厕所和回家路上也反复默背,很快就能很熟。

但是,再熟这解决不了课堂的结巴。明明滚瓜烂熟的课文,一站起来就结结巴巴,一分钟背不几个单词出来,真是难受得要死。她感觉是她在给同学们实施某种刑罚。

做课后练习也是轮着,一排排的同学,从前到后按题号排,谁也躲不掉,轮到她,她就会读不出来,又是难过得要死。她想流泪,但泪似乎也随着结巴的恶化消失了。

班里有一个女生丁敏,学习很好。英语老师不知发现了什么,也每次都提问她。丁敏开始几次都背得很流利,当小宁越来越多的一个字也背不出来的时候,丁敏也开始越来越多地卡在课堂上。小宁这时才明白,原来丁敏也结巴,只是很轻,小宁那么灵的耳朵居然从来没听出来过。英语老师不知怎么听出来了,就每次都提问丁敏,结果丁敏也暴露了。

从此,小宁就发现丁敏对她很不善。

小宁很难受,但也有不服,心里默念,是我连累你了,但又不是我提问你的。我比你更惨。

后来,小宁在课堂一个字也不说,就站着。每到这时候,班级都好安静。她觉得自己像被扒光了示众。

班里有三四个男生也结巴,但他们回答问题和背课文都还行,就她不行。她后来明白,实际是她心理负担最重。

一段时间之后,她被提起来就不再回答,宁愿木乃伊或兵马俑一样站着。

英语老师也不难为她,让她站一会,说,要锻炼的,要锻炼的。过一会就让她坐下了。她心中一点都轻松。

从此,在她的字典里,不说话绝不意味着沉默是金。

不说话意味着无边的耻辱。

有一次,不太提问的历史老师提到了她,她说不出来。老师走到她面前,给她提示,她也说不出来。老师觉得她在故意和他闹别扭,罚她站了一节课。后来,历史老师似乎知道了她的问题,不再罚她站,但也不再理她。她倒乐得清净。只是仍然像个小老鼠一样缩成一团。有次政治老师提问她,她也回答不出来,这个老师就很强硬,一上课就让她自动站边上去,让她少妨碍别人。她这门课就很差。幸好政治只需要背诵,后来高考时她把政治书从头到尾背下来,也考得不差。

她的心理问题带来的行为反常也在向纵深发展。

自从几乎变成了哑巴,她开始什么怕。

在她别人面前做什么都充满了恐惧。结巴带来的伤害蔓延到了所有的地方。如心理之癌,快速地攻占了她的上千亿个脑细胞和长达60公里的神经网络。

她什么都怕。只要有人在,她就害怕。害怕别人和她说话,怕别人问她什么,直到害怕任何人靠近她。但她内心不想保持沉默,因为不说话就是隐藏结巴,就是无能,就是耻辱,她都要被撕裂了,她每天都崩溃的边缘。

初中到高中,小宁都不想多回忆。那都是饥饿和耻辱,以及在绝望中拼命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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