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幽暗的洞穴之中,血腥味浓烈的刺鼻,洞穴中仅凭几根蜡烛的火光照亮。
石壁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一位少年正躺在地上,杏色的衣裳有许多的裂痕,并染上了血液,他所躺的地方是一个小血塘。
左手手臂被一把剑定在了地上,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头发却因为染上了自己的血,而黏在了脸上。
少年的脸上满是痛苦,薄唇轻启,却没有说话,只是为了更好的呼吸。
脖子上的项链也染上了血,项链上那个用冰所冻住的花种正躺在血泊之中,花种发出微光。
一位身着红衣的小男孩出现在少年的身边,男孩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容颜,蹲下身,说道:“还活着吗?”
少年的睫毛微动,尝试着睁开双眼,却发现眼皮沉重的让他无能为力。
少年虚弱的声音响起:“神是死不了的。”
闻言,男孩淡笑:“也是啊。神的话,用凡人的东西是杀不了的。也难怪他一直用凡人的东西在你身上下手,凡人的兵器,用在神的身上,不仅死不了,伤口还会自愈。”
少年不言。
“知秋……”男孩抬头,露出他紫色的眼眸,看着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知秋,垂眸:“放弃吧!”
知秋轻笑:“为什么?”
男孩说道:“你若是越执着,就越不会成为堕神,也更不会如他所愿,若是你放弃,你不仅能不再给人带来灾难,你也不必再受皮肉之苦。”
“我是说,为什么……为什么要成为堕神?明明成为堕神后,没有丝毫的好处,还会连累别人……”知秋微微睁眼,可是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清男孩的身形。
“啊?”男孩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能成为堕神多好,以后的日子便无忧无虑了。”
“被追杀的日子,可不怎么无忧无虑。”知秋的呼吸变得沉重,轻轻的闭上了眼,他已经没有力气再与男孩交谈下去。
见知秋变得沉默,男孩席地而坐,无聊的看着知秋身上的伤口愈合。
他并不能帮知秋治疗,不,应该说是,他一个小灵体并不具备这个作用。
而且,那个堕神发现了项链中的他后,却并没有将项链丢了,而是对他下了禁制,让含昱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含昱要分个灵体待在知秋的身边,说保护吧,他就只是个小灵体,说方便找到知秋吧,被下禁制怎么找?
糟糕的主人。小灵体不满的啧了一声。
看着知秋的睡颜,不禁感叹道:知秋,你不想成为堕神,我那个主人,可是日思夜想的都想成为堕神。
——玉栖宫——
玉栖宫位于天界人烟稀少之处,而玉栖宫中所住之人,仍是文昌帝君玉湛。
而这文昌帝君,是天界风雨雷电四位神仙的师父,也曾与宋砚、含昱相识。
步入玉栖宫后,慕瑾就见一位鹤发童颜的仙人,身后跟着雨师与雷神、小点,向他们这边走来。
慕瑾从未见过玉湛,对他的认知也就停留在是风雨雷电四位神仙的师父,与他听闻的一些碎语上面,今日见到真人,慕瑾竟下意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玉湛也就比先天帝小两三万岁,曾见过先天帝登位,后又见天帝登位,与慕瑾出世。
“师父。”风师作揖。
玉湛停于慕瑾他们身前,慕瑾几人正准备作揖,却被玉湛叫住了。
“几位就不必了。宋砚与含昱本就与我颇有交情,而文曲星这神祇则与我有些渊源。”玉湛又看向身前的慕瑾。
淡笑:“而殿下,若是以年岁来算的话,我的确是你的长辈,可,这却是以神职来算的。我未敬殿下,殿下并没有责怪我,都已经是我的荣幸,又怎能让殿下屈尊?”
听到玉湛的话,慕瑾才猛然惊醒,或者说现在才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地位。
在天界,除天帝与帝后外,他这个太子殿下便是最高的,而景瑜和容尘他们四个,则是整个六界地位最尊贵的,因此不算在内。
可能是平日里与其他的神仙混的太好了,虽然,他们都称他为殿下,但他好像并没有怎么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慕瑾摇头:“慕瑾怎会责怪帝君?今日能见到帝君,还是慕瑾的荣幸。”
“嗯。对了,含昱听说你失忆了,近日可想起些什么?”玉湛想起之前听小点同他说的话,他今日一见含昱,可不怎么看得出来是一副失忆的模样。
含昱微愣,淡笑:“多谢帝君关心,含昱近日好了许多,记忆也在逐渐的恢复。”
玉湛点头:“也好。”
“不知,文昌帝君让风师带我们来此处是为何?”洛笙上前一步,说道。
玉湛看向洛笙,随后满意的笑了,正声道:“我是想拜托诸位,去一趟西海。”
慕瑾不解:“去西海作甚?”
“望你们能帮一帮,我这徒儿的母亲。”玉湛伸手拍了拍风师的肩膀。
风师低眸,说道:“前些日子里,厉迟传信与我,说母亲大人现已病重,而西海的人却接连的失踪,希望我能回去。”
听到风师的话,宋砚默不作声的看向含昱,只见含昱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
洛笙脱口而出:“厉迟?是那个西海的君主?”
风师点头。
“也难怪帝君会找我们。”慕瑾摸了摸下巴,又道:“去的话,也不是不可。”
“你总是喜欢凑热闹,真是那里你都赶得上。”宋砚对于慕瑾如此轻而易举的答应,说了几句。
见慕瑾答应,洛笙也跟着附和道:“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