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无端与叹希奇邪心入魔,受到邪魔异术影响神智。两个不同的人,带来的是不同的担心。墨倾池清楚邃无端身不由己,而叹希奇方面却可能发自真心不会对旁人留情。
当初易教受到儒门背叛,要说叹希奇不痛恨应无骞,根本是自欺欺人。而照圣司自己判断,那位万堺老同僚这回吃了君临黑帝的亏,也必然会迁怒于人。尤其叹希奇与应无骞早就相互看不顺眼,玉离经对儒门自相残杀的担心,很有可能在各方算计下演变成事实。
不过,得益于德风古道与其他的儒门组织不同,多了许多人情味道,缺几分私心计较。玉离经此刻当面提出问题,反使应无骞缺少借题发挥的机会。墨倾池思忖片刻,道:“疏道谴、赋思韵潜藏在德风古道之内,已有不知多少岁月。我们很难保证,如今的儒门之内,再无其他势力的暗子。有些话,诸位心知肚明即可。”
“此乃应有之防范。”
玉离经颔首认同道:“就我而言,邃无端、叹希奇能救则救,诸位安全才是第一优先。何况,在场除了法儒尊驾与圣司,能有几人对上他们二人稳胜不失?”
“无端与轩邈皆属惊才绝艳,绝情专一纯粹锋芒,必将更胜过往。便如离经你所说,诸位还是以自保为上。”
墨倾池道:“至于鬼麒主的挑拨以及精灵的动向,吾决意先与夸幻之父一会,或许会有其他收获。”
“夸幻之父……他与圆公子决裂,确可适时伸出援手。而从鬼麒主的态度查探,当年传闻他坑害无辜的罪恶,恐怕也另有隐情。”
玉离经语表认同,还是将多余的心思收起,专注于应付幽界挑战的正题上:“敬掌门、应掌教此番遭劫,倒是提醒我们不能让幽界各个击破,或许我们该召回各脉主力。”
“若将各方儒门分部的人马收回,却又浪费了儒门这大好时局。”
文载龙渊一手促成如今台面儒门独大的局面,应无骞自然不满于德风古道保守的应对方针。毕竟早在多年前,他与墨倾池便是万堺的鹰派人物,甚至连万堺尊主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心高气傲之下,哪肯轻易吐出到了手中的地盘?
不容玉离经辩解,应无骞道:“吾不认为,德风古道将苦境置身魔族锋口,会是符合道义的选择。”
“所以我们需要集合力量,除了避免被敌方分化取之,也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幽界的祸患。”
“解决,如何迅速解决?”
就算德风古道家大业大,应无骞身为独立的一脉之主,也无必要在玉离经面前省下犀利口舌,据理力争直戳不讳道:“幽界兵强马壮,精灵敌意昭然。玉梁皇等一众势力虎视眈眈。玉主事怎就认定对方不会投向幽界。我们可以拉拢道门,幽界就不会私通邪魔鬼祟?”
“那么,应掌教又觉得该怎样做?”
玉离经不卑不亢道:“波旬一役之后,儒门看似花团锦簇实则不然。六庭馆虽愈名广传,但楚君仪原更注重教书育人,又与儒门天下关系交好,是以素未在苦境经营基业。闻人然与梵天重创,而今避世不出,要保护当初被毁的金瓯疆域已是不易。至于学海……”
“太学主虽为儒门前辈,但与冥王、死神牵扯不清。上回魔佛殿虽仰赖其一锤定音之助,冒然联络仍然难免不安。”
凡是与死神有所牵扯,总归难保安稳,墨倾池赞同玉离经地意见,接着不容应无骞继续发言,干脆把话说满:“吾以为,百姓不会只依靠儒门,或许应无骞你小觑了苦境武林。”
“那,回敬的方案呢?”
熟悉墨倾池的脾性,应无骞不以为忤道:“幽界可不会因为我等的争执,而停下侵略的步伐。”
“集合诸方人力乃是必须。但在那之前,还须烦请闻人姑娘多走一趟。”
“嗯?”
眼见墨倾池忽然把话带向自己,闻人清苒不由不解问:“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