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战之势,渐趋白热。而暗旸扩张之速虽减不少,但因寄昙说、释至伽蓝先后受伤,却亦渐难抵御血暗侵蚀。心知情况不妙,寄昙说忽生决意,暗朝释至伽蓝传音道:“圣衡者,偷袭之人有劳你了,”
“人之最……”
“毘昙证法大乘藏。”
无心分说,唯有舍尽命元,竭力一阻血暗之祸。昙华金辉垂坠苍宇,释至伽蓝见状亦明无从劝解,回身一刻饱提正邪交汇之能,胎藏曼荼罗逼至极限,攻守一体,使得八面鬼戎、皇剑无功而返。
“荼罗世尊俨无说!”
尊佛护身妙法,极限施为反袭。佛者仁心为用,几欲救皇剑清醒脱牢笼。不料关键之刻,凌空一道蚩魔掌力扑入,轻快截走皇剑孤臣。徒留八面鬼戎一人,应对释至伽蓝。
圣衡者纵慈悲为怀,面对数百载之宿敌,此刻断无留手之理。饶是受伤在前,尊佛妙法犹然力压一筹,将八面鬼戎轰入暗旸中心方位。
“你根基尚不如我,竟能……可恶的尊佛,女帝定会血洗西佛!”
胎藏妙法未破,释至伽蓝始终占有胜算。难以自控的八面鬼戎,虽满心不甘,终落入血色风暴,将骨肉噬化一空。
心知死劫难逃,八面鬼戎唯趁保护元神之真元未消时,鬼魄遁入吞寿恶口。不料鬼龙王竟一改攻势,八玄舞积聚暗邪之力的鬼魅一刀,瞬间将之绞杀,纳入八七邪源永不超生。
“魙天下的走狗,妄想去哪里呢?”
“伏家……”
“迟了!”
眼看鬼族内讧,魔始唤回皇剑孤臣后竟视若无睹,继续对裁翠微道:“如何,你认为人之最可否完全吸纳暗旸?”
“命元殆尽,功体后继乏力,难。”
“一页书将人龙天命拱手相让,你当真以为全无后手?”
“若有,那又与我何关?”
裁翠微散漫以应之际,人觉、地冥抛开一切后路的较量,亦已至关键。忉利狱龙斩死克仙门根基,地冥纵使掌握天时、地理,面对人鬼双极的非常君终渐疲于奔命。
但他此时已将全数精神,放在究竟末劫之上,只须血暗之力无限蔓延,任凭近神之能也难扼阻。届时不管被打落天亟之境,又或从暗旸深处重生,对地冥来说都无差别。
反观人觉一方,纵使实力占据上风,除却居心不良的虚无,已无半分后路。但为证明己身能力,人觉却亦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唯有让九天玄尊安排一败涂地,方能显得非常君为天地人法中的真正第一人。
“夜魔鬼忏·人神共毁!”
悍然以身力挡地冥极招,人觉舍生忘死,竟是调转出招方位,双极汇流之式瞬时直冲寄昙说而去。释至伽蓝伤疲之下,已然无力支援禅剑一如,仿佛一切将成定局。
就在骇然鬼气戮体顷刻,寄昙说灵台忽陷混沌,意识霎时抽离躯壳,陷入一片黑暗。而在现实之中,地冥竟无视人觉之举,更推波助浪扩张暗旸吞噬之能,使得寄昙说岌岌可危。
“吾佛慈航·百心如一——”
蓦然,耀耀辉光壁立而起,庄严佛像圣洁不染。寄昙说本能施展妙法,却似另换一人。平川之下暗潮澎湃,守如磐石泰山不动,尽将怨能纳入己身,僧者闭目捻诀映照世尊如来像,背后经阁垂世,梵呗之声萦绕天地,正是功德圆满,无上正觉!
“金刚萨埵卍莲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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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名救不了的人机会,是为满足你内心的歉疚?”
“当初佛首因我而死,我总得去做些事弥补。”
“要避过魔佛禁锢,帝如来必已自毁灵识、放弃一切后路。你这断然不能成功的一子,岂不下得多余?”
“唉,死神你这个臭棋篓子,与佛对弈就未赢过一回。看不懂还是免开尊口。”
无间炼狱,空旷无垠。一张棋桌,一名神者,一位佛僧,一个剑客,似对苦境之事透彻于心,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