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又说他!他都死了, 死者为大,好好的不行吗?他就在旁边呢, 听到该有多伤心啊!”陶蕴灵似生气似无奈。
陶歌嘴皮子一碰,冷漠无情:“死都死了还伤什么心,再说,我又没说错。”
陶蕴灵站起来,昂着下巴脸撇到一边,“懒得跟你说话!”
直说完,径上了楼梯,鞋子踩在地砖上,发出‘蹬蹬蹬’的声音。
方亦亦有些傻眼, 不由问陶歌:“她就这么走了?”不查证据了?
陶歌问方亦亦:“天师, 那渣男还在吗?”
方亦亦道:“你等等。”说话间, 她心念流转, 熟悉的热度涌上眼眶,视线变得黑白。
她发现, 阴阳眼这玩意儿和脑子一样, 越用越灵光,刚开始还要闭着眼睛适应, 现在把闭眼的程序都省略去了,眼随心动,想开就开。
放映室空空如也,一片鬼影也没有。
方亦亦轻轻摇头:“没有。”
想来是陶蕴灵走的时候跟着出去了。
陶歌恨恨地咬了下后槽牙, 泄气似的道:“天师,我们不要管他, 自己查, 赶紧查完让他放下执念滚蛋。”
方亦亦:“……”所以这就是你帮他的动力是吗?
她道:“你这个想法很好, 可是你妹妹一定会伤心。”
“早痛晚痛都是痛,还不如快刀斩乱麻。”陶歌闭了闭眼,“早知道伏安晏是个短命鬼,我就当初就该反对到底,灵灵会陷得这么深,说到底还是我没有坚决反对。”
方亦亦瞬间想起棒打鸳鸯的不开明家长,但是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哦。”
房间内有片刻的沉默,强烈到不容忽视的视线锁定在她身上,方亦亦回过头,目光接触到陶歌的视线。
她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陶歌表情奇异,似乎非常憋屈,也不说话,就盯着方亦亦。
方亦亦本就不习惯别人的视线,被盯着久了开始不安,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沾灰了,下意识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干干净净。
她开始慌了,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想照镜子的冲动,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厕所在哪里,一时间急得不行。
这时,她福至心灵,突然想起手机有摄像功能,于是从口袋里拿出来,解锁,点开摄像头调成前置,发现自己脸上并没有东西。
方亦亦:“……”
这个陶歌怎么回事,神经病啊!
陶歌终于移开视线,慢吞吞道:“天师,做你们这一行的是不是都要摒弃杂念,六尘不染。”
“?”方亦亦眉头一皱:“不是啊。”她和学姐天天开大车。
“是吗。”陶歌双手抱臂,又没骨头似的软了回去。
“可是我发现你居然一点都不好奇,换成别人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好奇心一定会被勾起来……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方亦亦扯了扯嘴角。
她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这是你的事情,我好奇干什么。”
“好吧,这也许就是天师的造诣。”陶歌也笑了起来,继续道:“我妹当初找这么个男朋友,我们一家人其实都不能接受,伏安晏比灵灵大十一岁,快一旬了。”
“这样啊。”方亦亦点点头。
要不是陶歌提醒,她都忘记伏安晏今年已经三十八了,毕竟伏安晏表现……说八岁都是往高里四舍五入了。
方亦亦觉得此时她应该说点什么,于是她道:“年纪大会疼人,你妹妹眼光好。”
陶歌沉默:“……”
半晌后,他道:“也对,天师看得开。”
方亦亦点点头,心里忐忑,人都已经成鬼了,她能怎么样,总不能和陶歌一起骂伏安晏吧。
陶歌:“天师,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唐东锋也死了,既然伏安晏能变成鬼,那唐东峰呢?找到吗?”
方亦亦摇摇头,“那个司机走得很安详,变成鬼需要很重的怨气,和心底放不下的牵挂。”
陶歌拧着眉,神色凝重。
方亦亦道:“那个拍摄的人呢?”
陶歌:“是伏安晏的手下拍的,我试着找找,不过他被发现了,可能……”。
“应该不会,”方亦亦道:“视频拿回来了。”
“逃跑的几率不大,视频能传出来,很有可能他不是一个人去的,他暗处还有同伴,同伴接应走了存储卡,伏安肃那人手段毒辣,六亲不认,伸手也不错,绝对不好惹。”
方亦亦突然想起了天流公司天台山那团黑漆漆的烟雾。
陶歌又道:“如果那人死了的话,好找吗?”
方亦亦道:“死人确实比活人好找,这两天我得再去一趟天流公司。”
陶歌一愣,“那里有别的发现?”
“是有一点,但不确定。”
陶歌沉着脸道:“这件事我会安排,你觉得伏安宴是谁杀的?我觉得就是伏安肃。”
话题跳得有点快,方亦亦眨眨眼,道:“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要找榜伏安肃洗脱嫌疑的证据。”
“我知道,只是我们线索太少了。”陶歌想了想,叹了口气:“有多少找多少吧,我让人查了今天那个闯红灯的肇事司机,一会儿有人会把他带过来。”
“啊?”方亦亦有些惊讶:“带过来?”
这话说得让人有点害怕。
陶歌挑眉,不明所以:“那天师的意思是,不用问他?”
“不,该问问,”方亦亦微微颔首:“我们线索不多,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陶歌赞成,“活人归我,死人归你,电话联系,就在这里集合,互换消息。”
方亦亦表示没有异议,然后拿出手机,和陶歌加了个微信。
陶歌看着方亦亦的原始头像,和‘123’这个网名,还以为这是个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