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叹了口气,又心疼又无奈地站起来拍了拍傻孩子的肩膀,唏嘘地说:“你早就还过了,而且很多次。”
沈巍不解地挑眉,还待再问,可赵云澜却连忙岔开了话题,故作惊讶地‘哎’了一声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沈巍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很无辜地看向面前一副求知欲旺盛乖宝宝模样的男子,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由这个人来当面问他的名字,这感觉,怪怪的。
“啊!”赵云澜非常肯定地点头,他哪里知道面前这个别扭孩子心中如何惆怅百回,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你总不能一出生就叫‘黑袍使’吧。”
沈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头不安地揉搓着手中的面具说:“我姓沈,单名一个巍字,沈巍。”
“沈我知道,wei?哪个wei?”赵云澜明知故问的又再追了一句,心里美滋滋地嘚瑟,看来他家亲亲沈教授没随便编个名字糊弄他哈,这就一直是叫这个名的。
“山魏‘巍’,取巍巍高峰绵亘不绝之意。”沈巍羞涩一笑,偷眼瞟了赵云澜一眼,匆匆低下头。
“好名字啊!”赵云澜装模作样地点头感叹道:“嗯,你看这世间,山海相连、峰峦蜿蜒,就像是人生负重前行,永无停歇之日。巍,嗯,好名字,沈巍,这名字很衬你……”
沈巍不惯被夸奖,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心中暗喜,这名字当然好了,是你给我的,怎么会不好。就算你不再是曾经的你,就算你将过往悉数忘记,但这个名字你还是会觉得好,你还是会喜欢,那就好……
看着这样为了一句夸赞而欣喜羞涩的沈巍,赵云澜感慨道:“带着面具时还真看不出来,你说你小小年纪就成为了万人敬仰的一代战神,不容易啊,以前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我年纪不小,”沈巍弱弱地辩了一声,随后只见他脸色不知为何忽而就黯淡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声说:“我也不是神。”
“好好好,长大了,是大孩子了,不是神。”赵云澜宠溺地伸手揉了一把他垂涎已久的黑发安抚地说道
突如其来地亲昵使得沈巍一时忘形,忽而就不经大脑地冲口问出沉淀在漫长岁月中地牵挂:“昆仑,你呢?这么久了,你过得好吗?”
赵云澜一愣,心道这该怎么说呢,我当然是还不错喽,要房有房、要车有车,你沈大教授吃干抹净不认账,吝啬得连个名分都不肯给我,我现在名义上还是可怜的单身狗一个,自己吃饱全家不饿,好的不能再好了,该死地轻松自在。
哎,不对,差点忘了,现在不能说自己是赵云澜,麻龟说过,得冒充昆仑,他记得,那个昆仑的身世,麻龟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暗自在心中捋了捋,赵云澜这才嬉笑着开口:“我好啊,我有什么可不好的!人类社会存在了那么久,早就有了高低之分,我好歹也算是统领一方,日子怎么都过得下去的。只不过我父母死得早,剩下我和弟弟相依为命,却还是在战乱中失散了,到现在都没找到,也不知他如今是不是还活着,又过得好不好。”
别别扭扭的把话说完,赵云澜一脸生无可恋的在心中指天拜地、跪求祈祷着,母上大人,我说的是别人,跟我毛关系都没有哈,形势所迫,形势所迫,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地原谅儿子吧!拜托了,拜托了!
沈巍听完一愣,心道昆仑说的这些,怎么好像是夜崇呢?带着心中疑惑,他试探地问:“你,弟弟,年纪同你相差得多吗?”
“孪生兄弟,你说多不多啊,所谓孪生当然是同一天生的呗。就是可惜了,弟弟走丢的时候身患重病,没有我在身旁照料,只怕,唉……”赵云澜说得越来越溜,可他此刻并没有注意到,沈巍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了。
这说的如果不是夜崇,那还能是哪个?为什么这人自称‘昆仑’,所讲述的却是夜崇的来历生平?沈巍早已确认过了,昆仑神魂睡在地府,属于夜崇生前的那段记忆已经被他提取出来带在身边,不可能啊,夜崇,这人为什么会……
见沈巍沉默不语地低头冥思,赵云澜暗暗为自己精湛的口才喝彩,又等了一会儿见沈巍还是没动静,他无聊地捻住黑袍一角扥了扥,而后轻松地说:“过去的就过去了,不提了,说说你吧,我很好奇哈,为什么大家不叫你的名字,而都叫你黑袍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