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标和阿准一直守在许由这间牢房门外的木桌旁,看见他们家主子带着小仵作来了,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老母亲一般的笑容,腾地起身让出了座位,说道:“大人请坐。”
温止陌扶着桌角坐下,只当他俩是恭维一下自己才笑的,没怎么在意,一旁的魏真倒是看出了一点别的意思,她觉得自己此情此景下还是识礼数一点比较好,于是端端正正地和阿标阿准一起站在温止陌身侧。
笔吏上前获得温止陌的准许后,准备上前叙述自己的记录,一旁的阿准灵光一闪,上前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大点声,懂吧?”
笔吏点头,轻声咳了咳,清好嗓子后念道:“许由喜好男童……”声音极具穿透力,整个牢房的狱卒听见这边有人居然大声赘述大理寺少卿的怪癖,都悄悄往这边看来。
“你胡说八道!”许由没等笔吏再说就出声打断,他被那许多双暗处投来的奇怪眼神盯得浑身难受,脸都快气绿了。
“继续!”温止陌高了八度的声音盖过了许由的,气势上也不止是略胜一筹。
“今夜将一男童带到府上,上下其手时被当场发现……”
“别说了!”许由气急败坏地爬起来冲到牢房的铁门前,脸紧紧贴住栏杆,努力地想要伸手去抓笔吏,笔吏往后退了两步,挑衅似的故意只离许由胡乱挥动着的双手之间几寸远。
“你认不认?”温止陌没闲情跟他耗下去,出声询问。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这小仵作的命吧!笔吏大人,这魏真,就那个!她是个女儿身,还敢来大理寺当差,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你快记下来!”许由用手指着魏真,声嘶力竭地喊道。
魏真看他一副丑恶的嘴脸,这种时候还想着要拖着自己下水,倒也不恼火,反而戏弄他般的笑出了声,抄起了桌上的小刀,缓缓靠近牢门,许由看她拿了家伙,不敢赤手相搏,退到了安全距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她手里的刀。
威慑还是有用的,魏真缓缓道:“我不介意和你做姐妹,解放广大京城稚嫩男童,你要是不想有我这么个卑微的姐妹,就把事情老实交代。”一边说着,一边还拿着到在铁门上磨了磨,吓得许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不会说的……我不会说的!明天……明天你们就知道自己白费力气了!”许由怕魏真真的一刀断了自己的子孙福脉,挪到了墙角才不死心地说道。
“别以为自己是大理寺卿就能越狱,我今天就守在这里!看你怎么跑!”
魏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就着铁门的缝隙将小刀扔了进去,没把握好力道,小刀“嚓”地一声,插在了许由脚边的茅草堆里。
“去把老虎凳取来!”温止陌看他还敢嘴硬,只好亲自行刑,怎么说也要从他嘴里套点东西出来。
两名狱卒很快把老虎凳搬来,将许由的背脊和膝盖牢牢绑在成直角的木架上,刚往他脚底下垫上一块砖,许由就开始疼得嗷嗷叫,感觉自己下肢的经脉被拉得快要断掉。
“再加!”
“啊啊——”
许由脚底下的砖块加到三块的时候,膝盖已经受力过度,他觉得自己的腿就要被生生掰断,背部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大叫了两声,几近绝望地说道:“他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