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细语,目光柔和,事无巨细。
这温柔,没有人不想得寸进尺。
也是在这一刻,池漾才发现,她也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明明拼命防备了,但她仍然避不开。
明明拼命隐藏了,但她发现藏不住。
她开始不可避免地,想象着一种可能。
想象着眼前这个人,能变成她一个人的。
只抱她,只对她温柔,只对她笑,只对她好。
此间心情,绝无仅有。
池漾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悄无声息地撇开视线,也是这一撇,她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想起了什么。
“席总监,你今天怎么会过来这边?”
“过来出差,”席砚卿淡定得很,早已忘了自己刚才在山上说的是过来旅游,“没想到这么巧能碰上你,咱俩还挺有缘分。”
池漾不太信:“投行总监,来西部山区出什么差啊?”
“想知道啊?”席砚卿突然凑近她,声音低沉,带着蛊惑,“可这是商业机密啊。你既不是我公司的人,也不是我的人,告诉你,不合适吧?”
池漾:“......”
“好了,时间不早了,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席砚卿伸出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或者是给我发微信、打电话都可以。不要逞强,也不要怕麻烦我,知道么?”
此刻,窗外是静谧至极的夏夜,和柔美至极的月光。
一缕缕清辉透过窗棂,毫无保留地倾洒着。
她目之所及的地方,均被覆盖上一层白霜。
她视线里的那扇门,被月光裁剪成一个明暗交错的菱形,半扇盛着朗朗月光,半扇藏着霭霭阴影。
她抬眸,默默看着他的身影,就要随合上的门淡出她的视线。
“席总监!”她突然叫住她。
席砚卿刚要关门的手一顿,转身迎上她的目光。那目光太清澈,有一种脆弱似的勾人。
“今天谢谢你!真心的!”诚意十足的一句话。
他没忍住低笑一声,意味深长道:“与有荣焉。”
片刻后。
池漾:【工作室的名字叫屿烟吧。】
叶青屿:【???】
池漾:【你不是想把自己的名字放在前面吗?】
叶青屿:【......】
叶青屿:【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池漾:【嗯。】
叶青屿:【不改了,烟屿挺好的,寓意也好。再说,我都开始设计了。】
池漾:【不行,要改,你让我起名,就得我说了算。】
叶青屿:【你受什么刺激了?】
池漾:【没受刺激,就是觉得屿烟更好。】
叶青屿:【什么寓意?】
池漾:【屿烟,与有荣焉。】
叶青屿:【嗯?】
池漾:【执子之手,与有荣焉。】
看到这儿,叶青屿怔愣了一下。
叫屿烟,好像也不错。
但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叶青屿:【你受什么刺激了?】
池漾:【你怎么一直问这个?】
叶青屿:【你不是去山区做法律援助了吗?我以为你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竟然还有心思替我想名字?】
池漾:【我就是闲的,行了吧。】
叶青屿:【......】
-
池漾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想到她住的地方是席砚卿的房间,她进卫生间洗漱了一下才走出卧室。
客厅里静悄悄的,她越过沙发往后看,是一张书桌,上面放着成堆的资料,还有一个立着的笔记本电脑。
他昨天晚上还在这里加班工作了吗?
这样想着,池漾目光后移,书桌后面是阳台的门,厚厚的窗帘把它围得密不透风,隔断了阳光照进来的通道。
她想让屋子亮堂一点儿,于是就一蹦一跳地慢慢往阳台走,想着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一点。
本来一切安安静静,直到一声带着疑惑的“池律师”传入她的耳朵,她吓得往后趔趄了一下,差点光荣地二次负伤。
定了下心绪,她双手撑着书桌,谨慎地朝身后望了一眼,结果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是昨天突发性耳鸣之后又出现了幻听?
正当她琢磨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传来:“池律师,我是钟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