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1 / 2)

他答得太果断,没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可偏偏这两个字,如破风而出的利剑,正中靶心。

这信任太开诚布公,池漾觉得自己无福消受。

只觉眼前猝然燃起千丝灯火,明明灭灭,燃起烟雾一片。

她倏而眨了一下眼,想把这片烟雾涤尽,却落了两行清川。

“可我......”

她嗓音簌簌发颤,千丝万缕的心绪,都不争气地止步于喉间。

席砚卿看她这模样,蓦然怔住。

心底慌乱一片。

欲来的风雨,终究没缺席,淅淅沥沥,溟溟漾起。

他抬起手,轻轻柔柔地摩挲着她的眼睑,池漾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睫,一瞬湿润一瞬干涩地,摩擦着他的掌心。

沙发旁的落地灯暖黄一片,如同黑夜的一盏小太阳,将她的泪水慢慢蒸腾,熏得他眼酸。

“怎么哭了?嗯?”他让身体里的所有温柔聚拢而来,将她团团包裹。

池漾低头,小声抽泣着说没事。

眼瞳里的雨,却越下越大。

这夜很静,十一层的楼高,将长街上的川流与小道上的人声一并隔绝,涌进来的只有静如水的夜色和万家灯火。

“可你怎么,嗯?”

昏沉光线里,他双眸低敛,声音似一块深蓝色绸布,极富质感地让她沉溺。

“可我怕我不值得......”

她嗓音像被雨水浣洗过似的,喑哑又清透。

这夜被衬得更静。

命运的低语清晰可闻。

——玫瑰花该摘了。

他仍没给自己留余地,片刻的犹豫都不曾有。

一倾身,覆上她的唇。

触感柔得像棉,舌尖腻味到的,确实一股咸涩。

他细细地吻,想把那些泪替她吞噬干净。

池漾一惊,无知无识地闭上了眼。

席砚卿把自己放软,细心勾勒着她唇。

清冽酒气与清甜奶香,交缠发酵出一缕妖冶的清风,噬入骨髓,诱人饕餮。

万籁俱寂中,她心里的雨越下越小。

他没贪心,感知到雨势渐弱,就退出领地,浅尝辄止。

“刚才没敢亲这儿,”席砚卿用指腹描摹着她的唇形,于心潮鼓动中漏了丝笑,“是还没确定你的心思,怕夺走你初吻,会让你怨恨。”

池漾忽地脸热,脸颊吊起一抹绯红,熠熠星辉般荡开,顾盼生姿。

他倾泻所有温柔,终等来那两行清川收手。

再抬眼,只剩水波清韵,映出一盏纤月,噙在她清眸。

抵了他所有的问。

席砚卿把她揽在怀里,拎过她的手,给她暖着。

他没忘了她刚才没说完的话,想要不露痕迹地修补:“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池漾蹙眉,没搞懂他横空出世的这句话,是怎么个意思。

席砚卿斜眸,看到她不明所以的小表情,勾了勾嘴角,循循道来:“我是做风险投资的。”

停顿片刻。

“所以,值不值得这件事,没有人比我更有发言权。”

池漾心头一撮春风呼啸——

敢情是在这儿等她呢。

不过,等的挺是个地方。

滴答滴答的声音渗透进沉沉的夜。

还是如往年一样让人捉摸不定的阵雨季,毫无预兆地,真正的雨就这么落了下来。

惊醒对面楼宇三四盏灯,有人抬手关上阳台的门,有人收起晾在月夜中的衣衫。

池漾听到雨声,一下站起,蹦蹦跶跶地跑到阳台。

这一阵雨下得频,可她却觉得今夜的雨很奇妙,伸出手去接。

席砚卿跟在她身后,刚走到阳台,就看到她从窗外雨幕中收回手,将目光投向自己,笑眼弯弯地跟他说:“你看,真的下雨了啊。”

她刚哭过。

眼睛在夜里显得明亮又澄澈,微波粼粼,水光潋滟,一步一个涟漪地凌步到他心坎儿。

谁成想——

这温润眼波不但没能浇灭他心头的躁动,反而又烧起一纸星火。

他的心思如这星火,一点就着。

他不只想吻她。

他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她,含倦的嗓音落在她耳畔:“所以你看,你多值得啊。”

池漾不知道这个所以从何而来,缱绻着嗯了一声。

席砚卿沉沉一笑:“上天都不忍心看你哭,跑来替你哭了。”

池漾终究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就这样抱着她,好像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时间都追回来。

直到门铃声响起,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这门铃声来的不合时宜,他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问着哪位,语气寡淡。

门外传来云锦书的声音:“席大哥,我姐在你这儿吗?”

池漾:“......”

莫名有些紧张。

所以,没等席砚卿走到门口,池漾就先他一步开了门,拉起云锦书就往家走。

云锦书:“......”

过道就十来米,几步道儿的距离,池漾走得飞快,云锦书被她拽着,一脸疑惑的表情:“姐,你走这么快干嘛?”

池漾不吭声,像是在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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