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席砚卿刚到达出口,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Ustinian执行总裁萧洛则。
萧洛则看到席砚卿,立马迎上前来,问候道:“席总,好久不见。”
席砚卿直入主题地问:“那件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拆?”
萧洛则为难地摇摇头:“没那么快。Ustinian作为朝歌最大的商场,且不说它在带动本地经济发展、解决就业等方面实打实的作用,单单就市民忠诚度来说,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周旋这件事。”
席砚卿顿住脚步,“市民忠诚度?”
“嗯,”萧洛则说,“现在,Ustinian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商圈,朝歌市的市民,对它已经有了感情,它更像是整座城市的精神文化符号,在大家心中已经有了归属感。如果贸然强行地拆除,我毫不夸张地说,这个做法,对朝歌市市民,非常不友好,甚至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安定。”
听到这个理由,席砚卿倍感无奈地笑了笑:“不愧是萧总,就一个普通商场,能把它经营得这么风生水起。”
“我就是个执行者,主要还是您的功劳。”萧洛则说,“还有,政府方面,也不肯松口。原因你懂的,政绩跟GDP挂钩,他们自然不舍得,这个能拉动经济增长的香饽饽。所以,审批手续也不好弄下来。”
闻言,席砚卿蹙起眉,表情冷峻肃然,强调:“这个必须拆。”
“席总,我能冒昧问一句——”萧洛则顿了顿,“您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吗?不论是出于商业利益,还是人文情怀,这地方真的没有拆的道理啊。”
席砚卿沉默了一阵。
最终,似是妥协:“如果,只把那面墙拆了,然后商场换名字。这样,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得到这个答复,萧洛则脸上瞬间恢复了光彩:“这个容易,以装修为由停业一段时间就行,最快的话,我预计需要半个月吧。”
席砚卿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人的车从机场驶离,一路开向Ustinian。
抵达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整座商厦已经关门,唯有Ustinian的标牌亮着光,美轮美奂,一派辉煌。
席砚卿下了车,仰望着这抹堪比璀璨星辰的亮光,照亮苍茫夜色。
美得摄人心魄,让人挪不开眼。
萧洛则注意到席砚卿的眼神,那里面分明写满了不舍和眷恋。
既然这样,到底为什么要拆?
他踌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席总,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席砚卿唇线抿直,答案未变:“嗯。”
看他这个坚决的样子,萧洛则放弃劝说,转了个话题:“那求婚的烟火,还继续准备吗?”
听到这儿,席砚卿转过身看向他,反问:“你怎么知道那烟火是求婚的?”
萧洛则实话实说:“我看了设计图。”
星月交辉,嵌入无垠苍穹,他的答语,则嵌入无尽岁月。
席砚卿低头笑了笑:“两码事,婚还是得求的。”
-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晃就到了十月下旬。
池漾周末加了两天班,特意给自己调了个休。
调休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因为周一这天正值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霜降,心灵美福利院就成立于十年前的这个节气,因此每年的霜降,都会举办一个小小的庆祝活动。
这二来,则是因为,明天是席砚卿的生日。
周一早上,池漾本来是想起得晚一点,结果七点多的时候就被渴醒了。她起床,迷迷糊糊地想去厨房倒杯水喝。
刚一出卧室门,就看到了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的云锦书。
她拿着水杯走到餐桌前,一脸疑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锦书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水杯,给她倒了一杯水,“昨天晚上。”
池漾接过,喝了一口:“你昨晚不是在临市?”
“嗯,回来有事儿。”
“什么事儿?”
“上课。”
听到这儿,池漾看了眼时间,想了想京溪的交通,无奈地叹了口气:“快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学校。这大周一的,还是早高峰,地铁指不定有多挤呢。”
云锦书利落地摆摆手,说:“不用送我,我不去京大上课。”
“你不去京大上课,你还想去哪儿上课?”
“朝大。”
“......”池漾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朝大都没你学的那个专业,你去朝大上哪门子的课?”
云锦书气定神闲地说:“高数。”
“......”池漾无语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高数?你骗鬼呢你。”
“没骗你。”云锦书眼睫轻抬,自然而然地转了话题:“你是现在吃早饭还是睡会儿起来再吃?”
池漾扬起手,把正准备起身去厨房的云锦书拉下来,“我等会儿吃,你吃你的,别管我。”
随后,她认真回想了一下有关“朝大”和“高数”字眼,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那么云锦书的这一套行为就说得通了。
正想着,她眉眼一垂,看到餐桌边放着一个粉红色的餐盒,里面还放了一个做好的三明治。
她笑了笑,兴致颇浓地拿起那个餐盒,特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然后又默默地放回了原处,一句话也没说。
云锦书用余光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任何来由地,突然泛起一阵心虚。
“你这什么表情?”他问。
“啊?我吗?”池漾故意装傻,“我说这一个多月来,你怎么每周一都要回家,我还以为是因为想我,看来,是姐姐自恋了,是姐姐自恋了啊......”
“......”
池漾看他被噎到无语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片刻后,她掩住笑意,连名带姓道:“云锦书。”
听到这个叫法,云锦书忐忑地抬起眸来,心想上次池漾喊他大名还是......什么时候来着?时间久远得他已经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