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于天上的紫黑色无比阴沉,仿佛蕴含了世间所有的负面气息。
明明是来自于天上,却像是从最最深层的幽冥地狱中涌上来的一般。
这是足以渗透魂魄,摄取万物真灵的幽冥之力。
周恒和周胤被这股邪异的力量摄住,立刻就无法动弹,并且都感觉到神魂似是受到了牵引,要被抽离出形骸。
不,不仅仅是抽离。
这股力量极其邪异,似乎还在吸引神魂,让神魂主动离体,奔向最终的“归宿”。
就算周恒尝试用洞天之力稳固神魂,都抵挡得极其艰难。
只觉自己的神魂随时都可能离体而去。
连周恒都抵挡得如此艰难,就更不用说周胤这个假的大能转世了,他的身上虽有一些强大秘宝,可面对这邪异的力量,根本就毫无用处。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的神魂就被抽离了出去,被紫黑色吞没。
这幅情形被周恒看在眼里,顿时就让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居然连神圣转世的神魂都被这样轻易地摄走了?!
还是说周胤觉醒前世记忆的程度还很低,并没有多少后手?
或是故意为之?
周恒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同时也在思考自己应该如何摆脱现在的困境。
按照估算,他顶多还能再坚持十个呼吸的时间。
若不能尽快摆脱这困境,那他就只能和周胤一样,被摄取神魂,被那紫黑色吞没。
后果无法预料。
“镇!!”
就在这个时候,周恒听到了一声清喝,却是程绛简抛出了一座银色小塔,一层层光纹从上面扩散出来,试图安定周恒的神魂。
这是一件秘六品的法宝。
可还未等这件法宝奏效,那一团紫黑色就将这小塔也吞没了,并且直接切断了这件法宝和程绛简之间的联系。
程绛简的脸色顿时煞白,一口殷红的鲜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气息骤降,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那件法宝已经被直接毁掉了。
“程师姐!”竺蓁蓁慌乱无比,她想要帮周恒,却不知如何去做,现在程绛简又受伤,她更加慌乱。
不过,还好她还记得自己有带着疗伤丹药,从玉瓶里倒出来一颗,喂给了程绛简服下,让她得以平复体内伤势。
可对周恒的情况,她却是无能为力了。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周恒也是心急如焚,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现在的时间不多了。
危在旦夕!
还有什么手段能应对现在的情况?
透视卡?鉴定卡?变身卡?
这些有什么用处?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衰老?
窃运?
这两个都需要确定目标才能使用啊!
那还剩下什么?
投影卡“紫微星宫”【银】?
最后,周恒的念头停留在了这里。
这个,有用么?
……
中州皇城内,神光殿中。
“一个了!哈哈哈!”
赵臻已经感知到了那方洞天世界中的异变,也察觉到了周胤的神魂已经被摄取,他的神色变得兴奋起来。
“太好了皇兄!我们马上就可以让府君大人降临于此!”赵钦也无比的兴奋,笑道:“自我成年时听闻府君的呼唤,至今已有三百年,终于得偿所愿,可以迎接府君降临了。”
“没错,只待府君降临,幽冥国度便可真正在这世间铺开。”赵臻的脸上露出了充满愉悦且崇高的表情,笑道:“届时,整个大齐的生灵,都将得到永生。”
“我们也会作为府君最忠诚的信徒,成为辅佐祂治理幽冥国度的君主。”赵钦似乎已经在幻想美好的未来,笑道:“倒也对亏了那些魔头,牵制住了世间神一品和道二品,否则我们也没有呼唤府君降临的机会。”
“天阳之战至今,大齐屡受北周南晋压迫,父皇既不出面,那便由我们来做。”赵臻的表情变得阴狠,冷笑道:“等府君降临,我便是可行走在人间的道君,无人可挡!”
“可怜南晋唐开元还因为府君神像只是留有普通神一品的烙印。”赵钦哼哼笑了几声,一脸讥讽道:“最可笑的是太虚观,居然因为和纯阳宫的矛盾帮助我们,哈哈。”
“都不过是一群蠢货罢了!”赵臻双拳紧握,眼泛神光,沉声道:“三千年前中央皇朝所失去的一切,这一次我都要拿回来!”
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又转向了那方洞天世界,试图检查献祭的进程,可这一检查却查出了问题。
“不对,先前就已经有一个神魂成功摄取了,怎么还未完成献祭,还差一个,怎么还差一个?差的是周恒还是周胤?”
赵臻忽然感觉有些不妙,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正常。
就算这两个神圣转世的觉醒程度有不同,但其本质应该是相差无几的,第二个怎么会落后第一个这么多?
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轰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从神光殿外传来,也让神光殿剧烈震颤起来,梁柱砖瓦都闪烁起了禁制光芒。
显然这座皇宫大殿受到了极其强大的攻击。
天人级!
恐怕还是手持道君神兵的天人,否则根本不可能撼动本身就相当于道君神兵的神光殿。
“朝阳酒会何时变成了闭门密会?纯阳宫陈凤鸣,想要来混一杯酒喝,可否啊?”洪亮的声音从神光殿外传来,传入了赵臻和赵钦的耳中。
“是纯阳宫的天人!”赵臻面色愠怒,沉声道:“陈凤鸣在一千多年前就成就了天人,如今已经渡过了两次衰劫,多半又持有道君神兵,实力不弱。”
“他这是来找死!”赵钦阴狠道:“等府君降临,展开幽冥国度,第一个就转化成鬼差阴兵,让他听从我们的号令。”
“可问题是,该死!献祭怎么还未完成?”赵臻有些气急败坏了,现在消耗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范围。
……
太华山,知客峰。
石桌前。
两人对坐。
言守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便将茶壶放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丝毫都没有要给对面人倒茶的意思。
坐在言守一对面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这人穿着一身紫色道袍,华贵而神秘,五官容貌虽然普通,却又有几分古拙之意,好似是从久远过去走来的古人。
正是太虚观当代观主杨无极。
“这就是纯阳宫的待客之道?”杨无极抬手去拿茶壶,却拿了个空,茶壶就在那里,可他却无法接触到,“好一个‘水中捞月法’。”
他并不恼怒,反而笑道:“言道友,我是来找你喝茶,你怎么与我斗起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