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悟修心颇久,任乞丐们如何喝骂都不为所动,参禅打坐,有种随遇而安的感觉,乞丐们愈加焦急,空耗时间,他们今日只能饿肚子,只好鼓起胆子纷纷起了身。
“哟!诸位施主这是要散了吗?”明悟笑呵呵问道,迎面便是一块石子,明悟躲开,也不还手,这帮乞丐见对方还不中招,一时着了慌,只能喝骂明悟,捡话里最难听的往明悟这边吐,周围赶早忙活的人也有驻足围观的,乞丐见来了机会,“哎呀!你们看看,灵珠寺的和尚在游府的门口堵着,不让我们讨饭。”围观的人起起哄,并没有站队的意思,再说最近游雪的声势多响,不比往日,也没人敢在明里出来带头闹事。
游府上下依旧是没有动静,乞丐们真是大清早的便一个个急的出了汗,有几位忍不住的已经要往游府冲,按说这种动静,县衙里早应该来了人,如今不见半点人影也是蹊跷,眼明的人晓得其中水深,乐得在旁边瞧热闹,不一会儿,游府门口已经是人满为患,热闹极了。
又折腾到巳时,乞丐们这时再也没了耐心,其中一个名叫马三的乞丐,似是这一帮乞丐的头,人看着结结实实的,半只脚刚刚踏入中年,首先站出来说了话:“我们来游府门口讨碗饭吃,怎么游府派和尚打发我们呢?莫非欺负我义乞帮人少不成。”这一句话便漏了底,周围大多人都晓得马三的老底,明白其中还有些渊源,顿觉有趣,连出门的目的都忘了,就守在游府门口看热闹。
游雪最近闹出了够大的动静,这山鸣县想巴结游府的人不在少数,马三仗势欺人,一个乞丐都这般嚣张,便有人站了出来,“马三,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这么大的汉子,竟然丢了父母妻儿去做乞丐,真是不知羞耻,逢人便说游府不给你活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游府教你去不孝不慈,丢妻弃儿的吗?”
这几句话说出,众人紧跟着起哄,马三可是老手,脸微红了一下便被他掩了下去,“当年若不是游府哄抬租赁土地的价钱,我马家能家破人亡吗?”
“我呸!你真是厚脸无耻,当年什么情况谁不知道?还不是你自己丢了游府的地,好端端的地被你耽误了下苗的日子,游府没让你赔偿倒好,你反倒忘恩负义。”
马三两耳不闻,狡辩道:“这件事,父老乡亲定有公论,谁有时间跟你吵,小和尚你快让开,我们要讨饭了。”明悟见苗头又烧到了自己这边登时也没了主意,只能守着门。
瞬间的功夫,游雪像鬼一般便出现在了游府的门前,明悟习惯了师弟这般神出鬼没,“师弟,你看看这闹的。”游雪一双眼打量着马三,越瞧越觉得似曾相识,围观的人把眼移到游雪这里,按捺住心跳,想把热闹看到底。
马三见正主到了便放了心,只是胆气不允许他说话,身边的乞丐们也是这样,游雪笑呵呵道:“诸位可是要游府施舍一顿早饭?”马三跟一众乞丐没有回话,游雪再追问:“莫非想进游府吃一顿早饭?”乞丐们还是不肯回话,有几位想逃离队伍却被其他人拉住,游雪乐了。
“不吃饭?莫非是要进去住几天不成?”
马三鼓起半生积攒的胆气,“游少爷,这和尚堵了我们的生路,让我这些弟兄在这里干耗了一早晨,也不多说,让游老爷出来给我们赔个不是就行。”围观众人听见这话真是惊掉了下巴,游雪也是被说笑了。
“家父这会儿定是在书房,就由我来给诸位赔礼道歉好了!”游雪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已经道了歉,围观的人也觉得这场闹剧就此了了。
“游府真是没有诚心,害我弟兄们饿了肚子,这可都是一条条人命,游府难道就不怕吗?”马三不知从何处又借来了胆,明悟听到这些真是两耳冒着怒火,这小小的乞丐也敢这般闹事,王法何在?大喝道:“马三,你怎敢光天化日之下闹事,莫非县里无官无人能治你吗?山鸣县的官呢?”几句话吼的街道一旁躲着的几位官差瑟瑟发抖。
“师兄,我游府不就是官吗?马三敢来肯定是考虑周全的,莫非义乞帮最近缺银子了?”游雪上前了几步,马三一帮乞丐紧跟着往后退。
马三这时也慌了神,围观的人真是兴头更足,游雪走上前去靠近这帮乞丐,一股恶臭酸腐的味道让他止了步,“诸位快散了吧,礼我也赔了,钱着实没有。”
游雪几句话已是放低了身态,可马三这种给脸就上的货色怎会明白,“游少爷,我们在这里待了一早上,一滴水都没有碰到,我义乞帮的面子不要了吗?”其余乞丐胆气跟着上涨,一个个将游府看成了盘中餐一样,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