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帝收到了户部尚书的奏折,雷霆震怒。
这个原南,到底是如何做的,怎么就还差这样多的粮食?
在朝堂上大骂了一顿原南的知州和陇西知府,建安帝下旨,务必将青桐山匪剿灭,查清原南一干官员情况,另外,着户部左右侍郎想办法筹粮。
下了朝,苏慕泽骑上马回府,在清水街上就遇到了一筹莫展的户部左侍郎。
“马大人,您这是去哪儿啊?”
苏慕泽笑着上前拱手见礼。
户部左侍郎马大人苦着脸,摊开了两手道:“我还能去哪儿,皇上一句话,想办法筹粮,这可就把我和李大人给难住了。”
“是呀,五万石粮食,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苏慕泽替马大人发愁的慌。
“哎,对了,李大人呢?怎么就见您搁这儿发愁了?”
苏慕泽随口问道。
马大人嗐了一声,道:“刚才李大人府上的小厮来禀报,说是李大人的老母亲病重,让他赶紧回府呢,你看这,不就剩我自己一个人了啊。”
苏慕泽笑了起来:“马大人那,您就是仁厚,自己一个人将担子就担了下来了,可这也不好担那。”
“你是说,李大人是故意的……”
马大人将信将疑。
苏慕泽急忙笑着摆手:“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再说,李大人府上我也不太清楚,你们在一起共事多年,还是马大人了解,这样,马大人,相请不如偶遇,咱们去前面的酒楼喝上几口,也给你解解愁。
苏慕泽的话让马大人的心中思索了又思索。
这李大人平常也没见过说家中母亲的身体情况比较差啊,怎么偏偏皇上一发了任务,他就突然有事了?
想起平日里这位同僚也是好吃懒做,专捡那些好做的活儿,马大人心中渐渐堵了起来。
“走,喝酒去!”
马大人越想越生气,挥手同意了苏慕泽的提议。
什么筹粮的,管他呢,凭什么要他自己一个人干?
苏慕泽笑起来:“这就对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几何,再说,这个筹粮又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尚书大人不是已经带去了一大批救灾粮了吗?”
苏慕泽在前头一边走,一边笑着宽解马大人。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清水街边的酒楼旁。
马大人看了一眼:“香满楼?新开的吗?之前没见过呀。”
苏慕泽伸手请了他先进去,笑道:“是也,最近才新开的,我也是无意中来过一次,觉得这里的酒香清冽,走,我们上二楼雅间,好好品尝品尝。”
马大人轻轻嗅了嗅鼻子,果然空气中淡淡瞟着一股酒香味儿。
两个人坐定了,要了几个小菜,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马大人的脸色就晕红了起来。
“这,这就还真是不错。”马大人迷蒙着眼睛,夸赞道。
“是不错,这道菜也不错,青丝鱼皮,又有嚼劲儿,又酸辣爽口,马大人尝尝。”
“说起来,马大人也是不容易,上有尚书大人压着,又有右侍郎李大人拖着后腿,这些脏活累活的,全都是您一个人干的,像这次,明明尚书大人筹了那么多的粮食带去了原南,怎么现在还要呢?一个小小的原南,能有多少人呢?”
苏慕泽端起酒杯,与马大人碰了酒杯,缀了一口,缓缓的说道。
马大人喝了酒,心中的的郁闷更是被无限的放大。
“就是说的这样,不知道尚书大人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是不知道,我们户部已经没有粮食了,现在让我去筹粮,不是逼着我去求人吗?可是这件事,也不是求人想办法就能行的。”
马大人很苦恼。
苏慕泽同情的看向他:“唉,马大人也真是不容易啊,来来来,小弟敬您一杯。”
马大人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又一饮而尽了。
这种酒,喝起来带了一丝甜味儿,后劲却厉害。
马侍郎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再喝了……”
苏慕泽端起酒杯,又塞到了他的手中:“哎,马大人说笑了,您这酒量,我是拍马也赶不上的,您就是该放松放松,要不然精神崩的太紧了。”
马侍郎禁不住他的劝说,将酒又喝了下去。
这下,他的眼前一阵金星直冒,天旋地转,马侍郎忍不住将头抵在了桌子上。
“马大人,马大人?”
苏慕泽推了推他。
马侍郎只含糊的应了一声。
“马大人,您还没说呢,尚书大人在那边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粮食差这么多,是灾民太多了,还是其他原因啊?”
马侍郎转了转头,勉强抬眼看了看苏慕泽:“灾民,那,那可是太多了,尚,尚书大人都快支,支撑不住了……”
“那我们的备用粮食在哪啊?”苏慕泽靠近了马侍郎,追问了一句。
“不,不能说……”
那些是军用备粮,以防边城起了战火才能动用的。
苏慕泽哎了一声,道:“不过是随口说的,不是替马大人着急吗?要不从那里边偷偷调一些出来,回头再补上,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您也好给皇上交差不是?”
苏慕泽循循善诱,马侍郎真的在心里想了想,然后道:“不行,太明显了,万一暴露了怎么办?离得京畿大营可有些太近了,有动静就能听见。”
苏慕泽勾了勾唇角,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轻声道:“马大人辛苦了,快睡吧,睡醒了就在自己家里了。”
随着苏慕泽连说了三次,马侍郎彻底睡熟了。
苏慕泽扬手,进来两个靛蓝短衫的男子。
“将他送回去,另外飞鸽传书,军营备粮库在京畿营附近,原南形势严峻。”
两个男子低声应声,其中一个人将马侍郎背了起来,送回了他自己的轿子上。
苏慕泽转身出了香满楼,踱步往威远侯府走去。
第二日,马侍郎醒过来,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喝酒,跟谁喝的好像也模模糊糊。
摇了摇他沉重的头,认命的起身去筹粮去了。
户部尚书将奏折和给苏慕泽的书信送了出去,放心的躺回了塌上。
这个原南的知州,有些小聪明,将他和苏慕泽割裂了开来,每天带着他奔走在灾民中间,看上去悲天悯人,实则不过是将他束缚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