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三人面对面,两人躺着,一个坐着,谁也没说话。
九舆没开口,故司琛和颜真也不好贸然说话。
尤其是现今的九舆,貌似不怎么喜欢故家人,整个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那双眼看你一眼,像是要把你冰封了一般,又寒又冷。
故司琛知道,九舆会出现在病房,说到底是看在了施施面子上。
也可以说,是不想施施插手这事,不想施施太过于劳累。
要不然,以九舆的性子,才不会多管闲事。
说到底,他们是沾了施施的光,沾了施施的面子。
病房里沉寂许久,故司琛看向九舆,终是鼓起了勇气问他:“九舆,你如实回答我,施施是不是只剩下一个月时间了?”
在南城时,施施在箐虞婚礼上对家人说的话,故司琛一直记得,历历在目。
他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施施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故司琛突然觉得,嘴上说着不打扰施施和九舆的话,可一转身,又厚着脸皮来打扰了。
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着无名指上的婚戒,九舆低头垂目,声音寒凉:“你需要我怎么回答你?”
告诉故司琛,施施在吃禾臾给的药,药能解施施心脏的毒素。
但是因为车祸受创的心脏,并没有得到解决。
施施能撑多久,得看十一天后,毒素彻底解了,做个全身检查之后,才能知道时间是增加了,还是一样没变!
还是直接说,只剩一个月?
虽然现在的他和施施有了解救办法,但明天和意外谁先到来,永远是未知。
人们常说来日方长,却不知世事无常。
九舆不愿来日方长,只愿世事如常就好。
被九舆反问,故司琛一时无话,只是心下明白,九舆如此,那说明是真的,施施所剩时日不多。
瞳仁闪烁,故司琛神色痛苦,眼珠子湿润,“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九舆没回答,只是专注深情的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故司琛顺着他看去,目光移动落在他手上戒指上,呼吸一滞,心脏猛然一痛。
他问这些话,实在是过于残忍了,“抱歉。”
九舆自始至终没抬头看一眼故司琛,只是淡漠礼貌的回道:“无碍。”
气氛再度凝滞,门外传来敲门声。
九舆寒凉彻骨的声音缓缓响起:“进来。”
等到允许后,知瑾推门而入,朝病房径直走了进来。
停在九舆身旁,硬朗的声音响起:“人是被易容过的司翊恩带走的,但带去了哪里,还在查。”
知瑾一句话,瞬间印证了颜真心里所想。
她心脏猛然一紧,眼里满是痛苦,她错了,她不该放任司翊恩蹦跶的。
就该一开始,就把人处决了,不该想着让他们体验生不如死,让敌人钻了空子。
看着自己不能随意乱动的一双手,颜真低下头去,“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放虎归山的……”
“颜颜。”轻唤了颜真,故司琛看向他,声音温润如玉:“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没料到司翊恩会来这一招。”
“既然如玉是被她带走的,那证明如玉短期内不会受到伤害,我们可以舒口气。”
司翊恩的目的,众所周知,无非是要司家财产继承权。
“好好修养。”九舆起身,声音略冷,寒凉:“天亮之前,我会把人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