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秦景禹就回来了,除了水,还弄了几个新鲜的野果。
秦景禹将野果用水洗干净,擦干后递给云卿,“我取水的时候看到附近有野果,味道不错,挺甜的,你尝尝。”
云卿咬了一口,味道的确很不错,有点像苹果,但更甜,“唔……好吃。”
“你喜欢的话,等会儿走的时候,我再去多摘些,留着路上吃。”
“好。”
吃过简便的早饭后,两人便离开了破庙。
他们的马在昨晚已经被那伙杀手给杀了,所以现在只能步行。
步行的速度自然不可能比得上骑马,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也没看到有人住的地方。
一路上,两人都只能风餐露宿。
夜里,云卿靠着树干小憩。
身边不远处是个火堆,树枝干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在静谧的树林中仿佛被放大了,奏出一曲安眠曲。
今晚没有风,天空中也没有月,只有稀稀拉拉的几颗星子,执着地亮着。
但秦景禹却觉得,今晚的夜色很美。
因为他心爱的女子,就在他身边很近的距离。
没一会儿,身边就传来了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在他在的地方,云卿总是会特别安心,原本只是浅眠,但还是熟睡了过去。
秦景禹侧头,静静地凝视了云卿好久,墨瞳中倒映着火光,火光里,是少女恬静的睡颜。
半响,他微微侧过身,抬手将她面庞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外袍来,给她盖好,再挪过去,将她抱进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
云卿对他从来都没有防备,还习惯性地伸手抱住了他的手,拉到脸旁蹭了蹭。
对于她这样无意识的亲昵举动,秦景禹十分喜欢。
每每看到的时候,他的心都会柔软得不行。
这样的心软和愉悦,总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很久之前,他们也曾相爱,她也曾这般亲近自己。
或许人真的有前世吧。
秦景禹想,如果真的有也很好,说明他们之间缘分跨越了时间空间。
火堆里的树枝烧的差不多了,火苗渐渐小了。
秦景禹见了,拿过身边堆放着的干树枝,扔进了火堆。
火瞬间又旺了起来,噼啪声响得更激烈。
眸中倒映着火光,看着火苗咬住树枝,顺势蔓延,秦景禹忽然觉得头一疼。
脑海中闪过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蔓延的熊熊烈火,不断倒下的身影,
以及……铺天盖地的血色。
“将军,快走!”
“杀啊!”
“冲!”
“殿下,您快走!”
断断续续的零碎话音不停萦绕在耳畔,每个字都像是一阵针,狠狠的扎在他脑海中。
身侧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抠进了泥土,手背青筋暴起,像一条条狰狞的伤疤。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那些忽然出现的记忆碎片,秦景禹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豆大的汗珠顺着硬朗的线条滑落,很快便打湿了衣襟。
漆黑的眸在火光中渐渐染上血色,在那苍白无血色的脸色的对比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秦景禹的心神似乎被那些零碎却残忍的画面给卷入了充满血腥味的黑暗深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