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忆带着丁晓洋一路出了十方山,丁晓洋心中忐忑,这四刹门之行,虽然心中极度恐惧,但好在有惊无险,而公孙忆心中却有些异样,此番前来太过顺利,按说以病公子的精明,不应该如此草率的放自己和丁晓洋离开,而且不派一兵一卒跟随护送,公孙忆越想越放不下心,待寻到顾宁和裴书白之后,三人便加紧脚步,离开四刹门的势力范围。
丁晓洋压力之后,有些健谈,问了几次公孙忆夜入十方狱发现了什么?公孙忆也不回答,只在心中暗自揣摩,虽然此次进入十方狱,也找到了救治裴书白的方法,但发现的疑问却是更多,四刹门囚禁隆贵,钟山破,到底要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十方狱最深处发出恐怖怒吼的,到底是谁?一个又一个问题在公孙忆心头。
顾宁见公孙忆一脸凝重,也不敢多问,乖乖的跟在后面。丁晓洋有自己的小九九,如今松塔壳做的解药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若是毒发该当如何?所以便小心翼翼的问起公孙忆:“师叔,那解药我这边已经没了,您那里还有吗?一并给我吧。”
公孙忆被丁晓洋发问打断了思路,看着丁晓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公孙忆也不忍再瞒,当即便道:“晓洋,先前书白给你吃下的,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五仙教鸩婆炼制的补气之药,服用之后真气充沛,所以你才会有百?充盈之感,这药没有毒性,反而对身体有益,那日为了从你那里套出雪仙阁发生的事情,所以才出此下策。至于解药,也是我用些寻常食物作数的。”
丁晓洋一听先是有些生气,竟然被公孙忆骗了这么长时间,可转头又笑了出来,毕竟只是虚惊一场:“师叔,你意思是我不会死了?”
公孙忆跟丁晓洋说了实话,一来是不想再去诓骗丁晓洋,二来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发现丁晓洋本质不坏,只是跟着章寒落时日久了,性格上不免受其影响,多多少少带些戾气,但实际上还是很单纯的一个姑娘,虽说有些刁蛮,但终归与四刹门这些恶人不是一类,若是好好教导,日后联手对抗四刹门,丁晓洋也会出上一份力:“嗯,你会不会死我不知道,怕是没人能活个一两百岁,只是你吃的百青丹,不会要你的命。”
丁晓洋一扫先前郁闷情绪:“师叔,看你模样一副正人君子,没想到还会耍这些手段?”接着又看向趴在公孙忆肩头昏迷的裴书白,这少年眉清目秀,看起来人畜无害,竟然也跟他师父一样,是个不依常理之人。
顾宁见丁晓洋喜形于色,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师姐,但见丁晓洋如此开心,心道公孙先生此番入得四刹门,如今全身而退,想必也没遇到危险,于是便开口道:“公孙先生,书白仍旧昏迷不醒,这几日喂水也喂不进去,若是再不把他救过来,恐怕就危险了。”
公孙忆点了点头,裴书白就在自己背上,气息微弱自己哪能不知,于是便对丁顾二人说道:“钟山破我见到了,但是他已身陷囹圄,在十方狱中不得脱身,他忘川至宝血眼骷髅刀如今也被四刹门收去,不过钟山破倒是给了我救治书白的法子。只是眼下去的方向不是幻沙之海,而是忘川,顾宁姑娘,等从忘川出来,我便陪你去幻沙之海,你看行吗?”
顾宁当即点头:“叶悬前辈说师祖在的地方极为凶险,凭我一人断难进入,贸然过去那是自寻死路。所以宁儿跟着您便是,一路上还可以照顾书白弟弟,就怕先生嫌宁儿拖累。”
公孙忆见顾宁如此乖巧,便笑道:“宁儿姑娘哪会是拖累,这几日若不是你照顾书白,我们也进不了四刹门,有你帮着照顾,倒是帮了我不少。”
丁晓洋心里有些不快,此前自己一路找话问公孙忆,公孙忆都爱答不理,如今顾宁一开口,这公孙忆便和她聊开了,弄的自己好不尴尬,于是便道:“你们倒好,一路上还有个伴,可我还要回倒瓶山送信,还要给那个什么云的道士报信儿,路上连个说话的都没有,若是半路上遇到危险,凭我一人如何应对?”
话音未落,自半空中响起声音:“这个问题你不用考虑了!我来替你解决!”
公孙忆心中一惊,果然还是暴露了,这人一定是四刹门的追兵,当即将裴书白放下,将三人护在身后,这才去看来人。
一长须老者一落地,便把丁晓洋吓了一跳,此人面目狰狞,一脸癞疮,正是追过来的药尊长老。
药尊长老笑道:“丁姑娘,你莫要害怕,待我将这公孙小儿结果了,在好好护着姑娘回你雪仙阁。”
公孙忆见来人是药尊长老,暗道不妙,此人武功极强,用毒的本事已臻化境,莫说自己带着两个姑娘和昏迷的裴书白,就是自己一人,也很难在药尊长老手上脱身,而且既然药尊长老认出自己,病公子那边也一定是瞧出自己身份,当即小声对顾宁说道:“宁儿,晓洋,一会儿我拖住这人,你们莫要管我,先逃吧。”
病公子此前交代药尊长老,一定不能打草惊蛇,但药尊长老心高气傲,虽然是寄人篱下,但内心始终想着东山再起,尤其是在听闻公孙忆来了四刹门,哪还能坐得住?如今病公子交代要暗中盯着,可等药尊长老瞧见公孙忆,怎么会放过这个手刃仇人的机会?当即便忍不住,跳将出来要杀公孙忆后快。
药尊长老眼中杀机暴涨,口中狂笑道:“公孙忆!你平白无故,大闹祭仙大典,让老夫一辈子的心血化为乌有,这笔账要怎么算?”
公孙忆也笑道:“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五仙教的药尊长老,多日不见怎么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