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玉卿卿病发时的模样,这样的结果显然是让人无法接受的,常之暵急声道:“没病,那有没有可能是中了毒?您再给好好看看!”
大夫闻言再次诊了脉,而后道:“并无中毒的迹象。”说着停顿下来,沉吟片刻又道:“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只是,老夫所学有限,恐未能诊出。”
常之暵听言很是担忧的看了眼玉卿卿,唯恐她被这些绝望言论影响,忙请着大夫去了屋外。
因着大夫诊不出什么,所以连药方也不敢随便写,还是在常之暵的坚持下才写了一张滋补的药方出来。
常之暵捏着药方,六神无主的渡步几个来回,而后吩咐谋爷道:“大关镇没有好大夫,蕲州总有!你现在立刻去打听,咱们尽快出发。”
这些年山寨帮了不少人,但谋爷从未在常之暵脸上看到过如此神态,他道:“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大当家做了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况且咱们现在被人盯上了,眼下还是深居浅出的好。”
常之暵脚下一顿,扭身看着他。
他明白谋爷为什么这么说。
对视片刻,他道:“有些事情我瞒着自有瞒着的道理,不说,是为了大家都好。”
谋爷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一脸的“我猜的果然不错!”
既是恩人,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救?
抚掌道:“江湖中人把恩义看的比天重。”
“这姑娘,现在就是咱们山寨的天。”说着便急忙去准备了。
负责照看玉卿卿的几个嫂子走了过来,询问常之暵是否开始着手准备丧葬之物?
“咱们现在下不得山,很多东西都要寨中的兄弟亲自上手去做,若迟了,怕是来不及,要委屈了姑娘的。”
常之暵想着玉卿卿的模样,再低头看一眼手中的药方,颓然喘了两口气,挥了挥手道:“准备吧。”
几个人应下,相携离开了。
常之暵在院中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捏着药方去了客房,瞧见床榻上的人半坐着靠在床柱上,出神的看着后窗外的山景。
衣襟上血渍尚存,鲜艳的红更衬得脸色苍白。
“大夫不是让休养?姑娘怎么还坐着?”他说着走过去,搬了张椅子坐在了床榻边,指着手里的药方道:“已经让人去熬药了,姑娘很快便能痊愈。”
玉卿卿正看着窗外一颗歪脖子刺槐上停逗的两只山雀儿啄架,闻言看向他手中的药方。
常之暵见状正要再多说几句让她安心,却听她声音平静的道:“我睡了多久了?”
对药方竟丝毫不在意。
或者说,她根本不相信这药方能救她的命。
常之暵无奈的收起药方,道:“两日了。”
玉卿卿的眼睫颤巍巍的落了下去,被眼睫盖住的眼瞳瞬间便蒙了层水色,顿了下她还是带有希冀问道:“那些人,还在镇中吗?”
常之暵知道她问的是谁,摇头道:“已经离开了。”
“托姑娘的福,山寨上下才能躲过一难。”
玉卿卿沉默下来。
若早知道会是眼下这般结果,她一定会去见他一面的。
常之暵瞧她眼角湿润,神色逐渐变得凄楚,以为她是忧心病况。
皱眉急声道:“姑娘不用担心,在下一定会想办法救治姑娘的。”
玉卿卿低垂着头平定了片息,道:“大当家答应我的事情是否还愿意履行?”
她这幅模样突然说起这个问题,实在像是交代后事...可他不正是在帮她准备后事吗?一时之间常之暵心中极不是滋味。
“盟誓已立,他日不论姑娘如何,常某都会继续完成姑娘的吩咐。”
玉卿卿点点头,将王婆子所在的住址说给了他:“劳烦常大当家把他们母子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