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挂在屋檐下的白灯笼轻微的摇晃着。
光线变得恍惚不定起来。
如同虫鸣声听到脚步接近,刹那归于诡异的静谧,不再发出声音。
踹门的是沈良,居然是他去而复返!
此刻的沈良,还依旧保持着飞起一脚踹门的姿势,单腿支撑,右脚悬空踹直,手里提着一口寒光森森的砍头刀。
“嗯,有意思。”
沈良放下右脚,一手提着砍头刀,眉心睁开天目金瞳,缓缓步入木屋内。
其实早在一开始时,他就已注意到这座诡异出现在浓密老森林的木房子,并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气。
却又偏偏在夜色里发出声音。
吱…吱…打起精神来,沈良穿过院落,走进屋内,布靴子踩在木地板子上,发出木块所独有的吱吱曲折声,砰!
身后院落门忽然无风自动关上。
沈良眯着眼,回身望了眼身后,金瞳的光辉扫过,背后并没有藏着什么,没有忽然跳出了个白衣女鬼,又或是僵尸妖魔。
就只是很正常的空空荡荡。
沈良转回头去,木屋里的布置很简单,是伐木匠人歇息烧茶的地方,在屋里通过金瞳的光芒,在墙上发现了些物件,沈良走近一看,原来是一面木墙上,挂着几幅墨水画。
一二…三,共三幅。
挂着的画纸因为没有爱惜,纸张泛黄,上面的墨渍变得很是模糊不清。
沈良走近,左手第一幅画里,画着十七个人,面上灰头土脸根本看不清长相,他们身上背着各种奇怪的物件,并不像是伐木工匠。
倒像是开山采石,又或是挖河筑坝。
因为沈良看到在这些人的脚下,全放着开凿的利器。
但也有可能不是挖河开山的。
还有可能是在…挖掘坟墓一类的什么东西?
第二幅画,同样模糊泛黄,还受潮长了恶心的绿霉斑,这幅画上上只有一个人,体格壮实如牛,后颈到肩膀的肌肉如老树根虬结坚硬,由于受潮长出绿色霉斑,看不清面孔。
“看来,这座木屋,应该是这些人休息打发时间的地方。”沈良心中猜想道。
然后是第三幅画,也是最后一幅水墨。
当看到这篇幅画面时,就比较有意思了,这是三幅画中最为古怪的。
颜色同样是水墨丹青,画师只画了一个男人的背影,但周围却是阴森一片,淡灰的颜色,令人压抑、窒息般的杂乱交叠,仿佛所处周身是一片灰色浓雾,以致一开始有些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身影与灰暗的区别,仿佛男人的背影与周围的灰雾交融为一体。
似乎画师是匆忙抓住那一刹那的感觉所执笔,画面有些潦草,而画像里的男人好像也发现到了画师凝望,有一个轻微向右转头的动作,这时刚好被画师印在纸上。
当看着画幅里的灰暗背影男子,沈良哑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光暗原因,还是那个画师鬼斧神工的笔力,画里男子的轻微转头这一幕,竟给他一种…男子真的要转身过来的恍然感。
当他看着画时,似乎他就是那个窥视的人。
那个男人发现了他,正要转头看向他。
但画面永远停滞于纸上。
永远没了下文……
沈良也不清楚,那个作画人最后到底如何了,当时如何面对男子转过头来,如此诡异的一幕。
不过从眼前的三幅画来看,似乎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画师既为那十七名灰头土面的工匠作画,又为那名身材壮硕的人单独描绘。
沈良把目光重新转回其余二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