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一亮轿车缓缓驶入医院的停车场。
按理来说,每天都有很多车子进来,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今天很奇怪,那辆车进去后不久,就走出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光着上身,双手被捆着,背上背着一根带刺的荆棘,一步步走向被官府封锁的那栋住院大楼。
“这个人怎么回事?背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负荆请罪,呵,有意思呢,这个年头还有人新这个?”
“我去,这么冷的天,他一把年纪了,不穿衣服,也不怕生病啊。”
“快看啊,那个人后面跟着的都是混混,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不清楚,前两天机场那边分路进入市内的地方,发生了一场火拼,据说是有人要杀一个叫做叶恒的人,当时的情况可惨了,难道这个人是为了那天的事情负荆请罪来了吗?”
“哇,还有这事?”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据我所知,叶恒的家人和大肚子的老婆都在车上,差点就全家死在一起了,而且我还听说,叶恒的老婆是在车上被人直接划开肚子将孩子取出来的,不知道人死没死。”
“嘶,尽然有这种事情?难怪医院会被封锁,这是江湖仇杀还是怎么回事?”
“我看这个人负荆请罪,也不能化解,毕竟在道上,他们都说祸不及家人,无论怎么拼死拼活,都不会累及无辜的,这个人我看惨了!”
“谁说不是呢,那叶恒虽然是混子头,可他统一临江一年多的时间,我们做生意的人日子都好过了许多,没想到尽然还有人要杀他,真是丧心病狂啊!”
议论声从停车场一直到住院部楼下都有,人们越聚越多,有好奇的有鄙视的,还有看好戏的。
谢九光着上身,赤膊走向住院大楼楼下,他没有上去,而是扑通一声跪倒,面对大楼,无视周围的眼神,开口喊道:“谢九管束不好自己的人,导致少爷遇险,现在负荆请罪,只求一死谢罪!”
守在下面的小弟自然有认识谢九的,此刻纷纷跑过来,想要将他拉起来。
几天前发生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有细作在身边,但是没人会将那件事和谢九谢彬放在一起。
因为他们两个是最先跟着叶恒的混子。
“快,让一个人上去通知少爷!”
有混子急忙吩咐道,一名小弟匆匆忙忙的往楼上跑去,谢九却固执的不要别人搀扶,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要赎罪。
一些知道谢彬背叛了叶恒,才导致出事的小弟们面色很不好看,尤其是奉城派过来的那些,对他是有敌意的。
当然,这样的人不多,全是死忠叶恒的那一部分,所以此刻面色不善,有人甚至道:“九爷请回吧,大哥身上的伤还没好,你不要在来气他了。”
放在平时,无论是谁都不敢这么和谢九说话,但是现在不一样。
谢九也不气恼,看着住院部,依旧自顾自的说:“谢九管束不好自己的人,导致少爷遇险,现在负荆请罪,只求一死谢罪!”
声音一次高过一次,那些看他不爽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是冬天,谢九没有穿衣服,年纪也上去了,浑身被冷得血红,身躯颤抖,却坚定的跪在那里,不往前走一步。
其实只要他走进医院的大楼,里面都是有暖气的,不会这么冷。
但是谢九不愿意,既然是来请罪,那就要真心实意,怕冷怕死算什么?
在说了,谢彬做的事情,让他死都是轻的。
这件事放在别人身上,根本不会给他重新回来的机会,在奉城就被解决了,但是叶恒似乎还是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