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完这一套,天已经快黑了,沃伊塔谨慎地拖着行李箱,一路走一路观察周围的道路监控情况,发现除了一个大路口的交通违章监控还在正常运行,其他地方其实都是监控盲区,偶有几个探头,不是莫名其妙地冲着诡异的角度,就是根本没接线。
她走进码头上最大的那座建筑物。那里应该是以前的船坞,用来修理渔船的,里面还有几间小房间,大概是供渔民临时休息和储存工具用的地方。
即使停用多年,屋里的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鱼腥味。流浪者们估计也是嫌弃这股味道恶心,所以大多宁愿在外面搭窝棚也不愿直接住进来。不过,屋里能移动的东西倒是被他们搬空了,连阀门的把手都没有放过,估计是卸下来拿去当废铁卖了。
船坞的闸门好像坏了,河水已经把船坑全部淹没了。由于水流不畅,船坑里约等于是一滩死水,水的颜色已经变成了近乎黑色的墨绿,根本看不出深浅。水边气味尤其糟糕,已经不是单纯的鱼腥味可以形容的了。蚊虫倒是在此安居乐业,水里一大群鲜活扭动的孑孓,看了令人胃部不适。沃伊塔感觉,就算下面真藏了一具尸体,也没有人会发现的。
沃伊塔挑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简单清理了一下,把带来的塑料布铺在了地上和墙上。血迹是最难处理干净的东西,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留下血迹。
刚刚布置完,就听见有人在屋外说话,沃伊塔迅速把门拉了起来,倚在墙边,从留的门缝里往外看。
“真是巧了,不知道什么人把那群叫花子都赶走了。正好,也没人会坏我们的事了。”这声音听起来分外耳熟,是今天白天才见过的“吹笛人”。
一高一矮两个人走进来船坞,都穿着深色运动服,戴着不合时节的毛线帽。矮个的苏莱娜拎了一把红色的扳手,高个的“吹笛人”拎了一个大包。“吹笛人”放下包,从苏莱娜手里接过扳手,走到了船坞的另一边去,拧起了一个没有把手的阀门。
“这也算是你正式加入的奖励吧,好好看着吧。”
“要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些人发现了怎么办?”
“那就说咱们意外发现了一具尸体,觉得好玩就偶尔来看看呗。单单一个恋尸又不能判我们有罪的。”
“那倒也是。你先别急着放水,我做一下准备,多么美妙而神圣的时刻啊,可不能浪费了。”
沃伊塔从门缝里看见,苏莱娜从他们带来的大包里往外搬东西。先是拖出了一个充气床垫和充气泵,把床垫充好了气,放在那个臭哄哄的船坑边上。然后又拿出了一大把白色蜡烛,绕着船坑和床垫摆了一圈,依次点燃。最后又掏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倒了两杯出来。
“让我们先喝一杯吧。”苏莱娜这么说着,打开手机,公放了一支华尔兹圆舞曲。
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搞出这么麻烦的一套,也算是个人才了。沃伊塔吐槽了一句,把带来的手枪掏了出来,把保险打开了。
既然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了。
她推开门,连开两枪,一枪打中“吹笛人”的胸口,另一枪打中他的额头。
“吹笛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了,尸体靠着墙滑下去,带动了固定在阀门上的扳手,把阀门给拧开了。船坞闸门轰隆隆地打开了,船坑里的水流了出去,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沃伊塔把枪口转向苏莱娜,并竖起食指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人是他杀的,和我没关系,我就是好奇想来看看尸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