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伊塔刚从书店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斯科蒂斯回电说已经帮忙打过招呼了,会给诺格安排单独的监舍,并特殊照顾。只是不敬这种罪名,面上说是可以辩护,但是却没有律师敢接,因为理论上来说,帮不敬者辩护本身也是一种不敬。也就是说,这种案子赢了还罢,一旦输了,律师是要跟着一起坐牢的。
沃伊塔谢过了他,拎着那本包好的书一路走回了皇家科学院的正门,准备再去找找别的门路。即使能够证明证人恩里克是个动机不纯甚至本人就反对皇帝的人,诺格的母亲打碎了皇帝的圣像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还必须要找到为这个行为辩护的理由。
坐在车上,沃伊塔一面遥控指挥自由了好久的兰韵去帮她查一查诺格家的背景,一面询问父亲是否认识哈特堡的教会上层人士。
“怎么的,你突然想通了,准备去修道院了吗?”
最近在家里觉得没少受沃伊塔气的库布抓到了机会,狠狠地嘲讽了沃伊塔一句。
“我们的专家因为母亲被人构陷了一个不敬的罪名,现在连他本人也一起被抓进去了。他母亲似乎是教会经文学校的老师,能有教会的人出面来过问一下比我们说话有用得多。”
沃伊塔并没有被他激怒,反而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了来龙去脉,她发现自从她在家里说话算数之后,对于库布的忍耐力直线上升了。
“我们的专家?是你那个小情人吧。我说你,丈夫快要进死牢了我也没见你掉一滴眼泪,对这么一个不清不白的人倒是上心得紧。”
沃伊塔斜眼看了一眼正在专心驾驶的司机,他本来也是库布的人,之前已经向库布报告过了也正常。
“因为我最近喜欢他喜欢得紧啊!不过认真的,爸爸,您到底有没有关系?他好歹也算我们这边的,要是被换了可就没那么听话了。”
沃伊塔笑着不软不硬地顶了库布一句,然后又很快把话题拉了回来。
“你去找尼克莱主教吧,我以你妈妈的名义,每年都给他名下的慈善基金会捐款的。至于他肯不肯帮你,就看你自己的手段吧。”
库布用很高傲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关系人的名字,然后毫不客气地挂上了电话。
另一边,兰韵也把她查到的东西发了过来。看见诺格父亲的档案之后,沃伊塔不由得皱起了眉,他的父亲曾经在政变中支持雷凡四世的近卫军某个已经被撤销番号的部队服役,虽说在政变之前他就因为癌症而在家休养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下,这无疑又变成了他对皇帝不敬的旁证之一。
而诺格的母亲则是在一所经文学校担任训导教师。沃伊塔看见那所学校的校徽的时候愣了一下,她记忆中,那是最圣星教会保守的教派的符号,照例来说,女人绝不可能在这种教派的经文学校里当训导教师这种职位。
这么想着,沃伊塔自己拿手机查了一下父亲给自己介绍的那个尼克莱主教,发现他果然是自己母亲信仰的更开明的改良教派的代表,现在的教廷中,他是唯一一个改良派的代表。
她把种种线索在脑袋里串了一串,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她不去向尼克莱主教求情,她去向他告密,让他用诺格母亲违规担任训导教师并疑似有不敬罪的事情去教廷里攻击保守派,然后利用教廷内部,教廷与皇室的矛盾来把这件事情闹大。
尼克莱主教今天正好需要亲自主持祈祷仪式,沃伊塔不得不在教堂的小隔间里等了他很久。
“你是纳达娅太太的女儿啊,已经这么大了。你的母亲她还好吗?”
结束了仪式的,尼克莱主教一面脱下罩在外面的法袍一面和沃伊塔打了招呼。
“感谢主教大人的挂念,我母亲她前些日子已经星圣召唤,脱离这个令人苦恼的尘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