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今天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日子，我先走了，校长阁下。我们承诺的捐款依旧有效，这点您不用担心。”
伊娜斯最先回过神来，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似乎卷入了某些她并不想卷入的事情。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起身对在场另外两人行了礼之后匆忙离开了。
“校长”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到沃伊塔对面，取下自己的眼镜，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擦了起来。
“Z女士，虽然我们努力了，但是这列列车似乎越来越快了啊。”
沃伊塔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本来应该做的事情上，不去想耶科夫那些近乎侮辱性质的话语。
“我倒是觉得我们还有机会，您应该知道，我拿来的那份请柬并不是您送给我的。”
校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了正常：“您给我带来了什么话吗？”
从耶科夫刚才的举动看，沃伊塔猜测他可能有些监视自己的手段，所以斟酌着自己的话语，让这些话即使被录音也不至于被当做什么可以钉死她的罪证。
“我的消息其实就是您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既然您已经亲眼看到了，我想我也不必多说了。”
“校长”拿着眼镜陷入了沉思，没有再说什么。沃伊塔也相信，即使自己不说这句话，单凭耶科夫今日的行为，他和他手下的内务部警察也自然会想办法限制去限制耶科夫和情报室。
过了半晌，他把眼镜戴上，然后把话题转移开了：“Z女士，您养女的学校选定了吗？”
“没有，她一个人在街上长到现在那么大，我之前花大价钱雇了专门的家教才勉强教会她一些常见的字词。哈特堡的学校看了一圈都觉得她不太可能融入进去。”
“校长”露出了一个长者一般温和的笑容，只说：“您需要对孩子多一些信心，他们还在生长，还有无限的可能。”
沃伊塔斜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还要去拜会自己的老上级，迟到了可就不好了。所以她找了个借口向校长告了别。
回去的车上，依泰娅有些恐惧地拉着她的手问道：“妈妈，你不会要把我送到那个学校去吧？”
沃伊塔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她又和人打架了的痕迹，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那个学校不好吗？”
依泰娅皱着鼻子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那间学校里的孩子给她的感觉，足足过了五分钟，她才开口道：“羊，他们太像羊了。妈妈你知道吗，普通羊是会跟着头羊走的，如果头羊不小心从悬崖上摔下去，羊群里的大部分羊也会跟着跳下去的。”
沃伊塔回想了一下学校里的那群有些古怪的学生，觉得依泰娅的这个形容倒是挺贴切的，“校长”的确是把这些学生当做了他的理想的实现手段之一了。
她觉得这个话题有趣，又随口问了一句：“那你不当羊，你想当什么呀？”
问完她又觉得有些蠢，依泰娅想当蝎子这是她自己早就说过的，她甚至还纹了两条蝎子尾巴在手臂上不是吗？
可依泰娅非常严肃地却给出了另一个答案：“我想要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