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国都阳苴咩城,布燮段宗牓府邸。
段宗牓的夫人潘韵,居然是大战青州阵亡的百辟横刀潘独之女,被文宗以御女身份赐给时任纳贡使臣的段宗牓为妻。而凌铣居然跟她弟弟潘韶还是结义的涪陵六侠。这时候潘夫人问起凌铣为何跟他爹不一个姓?
介克急忙过来禀报:“他本名望铣,涪陵六侠结义不久闹着辞军经商。为了不给家人造成麻烦,征求父母意见,自己改姓凌,就叫凌铣。一直从事团鱼生意,在长安、洛阳,人送大号团鱼贩仙。”
段夫人一听,再看看兄弟的样貌,顿时哈哈大笑:“以你的貌若潘安,别说卖团鱼,就是卖稻草也得大富大贵。任意到一个地方将摊位一摆,大姑娘小媳妇还不把你吃了。”
凌公威上来就拧一家伙姐姐的小脸,怒道:“才不是这样呢,头十年就因为太帅,往往吃喝应酬多不胜数,生意赚几个钱全挥霍掉了,几乎做不下去。被师爷长阳侯猛尅一顿,后来带了徒弟才好多了。”
他这一说,仔细品一品内中情形,还真是的,惹得满堂哈哈大笑。
介克看如此亲热,直接和凌铣一起将潘夫人拉到一边的侧室,将怀中的一个楠匣拿出,双手递给夫人。潘韶请过,缓缓打开,是一串珍珠项链。
珍珠侯禀道:“这是大明宫中仅次于皇后所戴的一挂珍珠链。当今天子得知我等前来,就叫给南诏宰执段宗牓夫人捎一件。
“寡人就为夫人挑选了这件。整个项链由口径四分白珠串起,正胸一颗八分金珠,金珠两边是两颗六分金珠护卫。这三颗金珠来之不易,是寡人十年前收购珍珠而卖到宫中的。当时有富商对六分大的金珠就出价五百贯。”
说完,当即给潘韶戴上,潘韶带他们两个到自己卧房镜子前一照,哇,太华美了。这串珍珠直接将潘韶的脸庞衬得宛如瑶池玉女一般,哪里像五十五岁夫人?潘韶真的醉了。
凌铣对她轻声耳语:“姐姐太美了,我怎么就没遇到过这么美的女人?”
潘韶当即仰倒在凌铣怀里:“怎么样,姐姐还行吧?还能勾到男人?”
凌铣将她扶起来:“姐姐的美,咱一屋子男人都是你的。”
众人一时间哈哈大笑。这么贵重的礼品,潘韶推却一番,禁不住凌铣一番说辞,只好将宝物收起。
客套话说得差不多了,潘夫人问起介克:“珍珠侯驾临必然还有要事吧,有话尽管说,别绕弯子,就像自己家一样。”
凌铣笑道:“在长安宫中及街市纷纷夸赞段府五郡主貌若天仙,我们来的时候,唐天子赐了段布燮和五郡主宝物。望昭仪也仰慕五郡主沉鱼落雁之貌,叫公威捎了两件礼物相赠。今天过府,专此拜访,当面转交。”
潘韶笑道:“不愧是团鱼贩仙,果然言出必行。昨晚布燮回府,叫我看了天子所赐的于阗玉属相手把件,也看了天子赐给女儿的于阗玉孔雀镶金发簪,都是精美绝伦的珍宝。
“说你们今天巳时正要来,我还以为你们吃酒说醉话,今天果然准时到来。我这就去叫来小女,你跟她说话。”
潘夫人说完,对凌铣附耳说:“弟弟自有姐姐打发,可别让小女丢魂。”
凌公威淡然一笑:“弟弟跟她隔着一辈人,哪能胡思乱想?”
不大功夫,两名侍女一前一后,护着五郡主段瘦粼来到正堂。众人一看,一个个顿时目瞪口呆,不知如何说话。但见段瘦粼:
身材高拔足有七尺八寸。瓜子脸,淡绯颐,方颌圆庭。柳叶眉淡若寒烟,润玉项白若莲藕。缥缈移步,环佩叮咚。美目顾盼,熠熠生辉。上街略微走动,老幼忘掉路径。肆市随意悠游,摊贩不看钱箱。南诏堪称倾国,大唐无此妙人。若是荒勼相伴,更叫瑶池醉翻。
凌铣毕竟见的美女多不胜数,稍微愣神,赞道:“果然如同珍珠侯所说,五郡主倾国倾城,今番相晤,此行不虚。如此仙女一生能遇几回,这才是三生有幸。”
潘韵赶忙过来,给段瘦粼介绍:“这位是你舅舅潘韶的结义哥哥,你也叫舅舅,乃大唐第一美男、团鱼贩仙凌公威。”
段瘦粼见过的美男也不计其数,但今天见了凌铣,顿时感觉他高俊之美给人的气势,如同苍山缓缓驰来;面目之妙给人的享受,如同洱河欢畅流淌。开口之音犹如古筝弹奏,摄人五魄,举手之姿恰似温润妙玉,滋蔓六神。
惊得她直接呆住,这是人吗?这明明是仙人降临,顿时精神恍惚,身子歪扭,就要玉山崩塌。凌公威情知她犯痴,若是丝毫不去沾她,敬而远之,这里一旦辞去,她必然生出痴症,茶饭不思,久之害人性命。
凌铣不及细想,急忙将她双肘托住:“既然与你舅舅是结义兄弟,公威也是五郡主的舅舅。五郡主美若天仙,惊动了南诏,惊动了长安,惊动了天子,也惊动了宫中的望昭仪。因此,望昭仪十分仰慕五郡主绝世之美,叫公威转赠两件礼品。”
段瘦粼被他这么一扶,又将这么一番话说出来,更是醉了,感觉凌铣的双手过来了许多电精,将自己五脏六腑都击碎了。也不知道想的什么,胡乱对答:“多谢哥哥,望昭仪也必然与你相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