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的名字叫做“如果”。
传说,在“如果日”这天,所有曾经令人后悔的事情都不复存在,所有令人期望的如果都能成真。
老姐伊娃娜结婚了,在充满鲜花和白纱每一个地方都装饰得一丝不苟的礼堂,她手里捧着一大束盛放的白玫瑰,挽着她的新郎一步步顺着从屋内一直延伸到屋外的铺着鲜花的地毯走进来,新郎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可这不重要,因为少女笑得既幸福又开心,她的唇角向上弯起,白纱下那双蓝眼睛笑得弯了起来。
杰森觉得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心里有个地方在隐隐作痛,可今天是个令人开心的好日子,每个人都不厌其烦地送出一个又一个祝福,伴娘芭芭拉手捧鲜花毫不在乎地抱紧了她的好友,她整个人都快粘在少女身上了,看向新郎的目光活像是这辈子最大的仇敌。
“哼!”一声充满怨念的鼻音从他身旁传了出来,杰森转头看去,发现那是穿了身黑色小西装、打着一丝不苟黑领结、头发还抹了摩丝梳得一丝不苟的达米安,此时男孩儿的嘴角往下紧抿着,在伊娃娜朝他们这边看来的时候瞬间又变成了微笑,“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他假笑着嘟囔,那扭曲的表情看得杰森嘴角直抽。
伊娃娜还是很开心,任谁都看得出少女脸上的幸福与甜蜜,今天的她漂亮极了,可能人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可以抛开所有的一切,披上那每一丝裙摆都精心设计的白色盛装,挽着她的良人,幸福、美好、无忧——每一个笑容都再真心不过。
她同他们一一拥抱,杰森闻到少女身上淡淡的白玫瑰的冷香,像阳光一样明亮的发茬就停留在他的颈侧——那个拥抱很暖,一如既往地暖,可青年的鼻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酸,眼泪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哭什么,就是结个婚,又不是明天就见不到了。”伊娃娜冲他笑,指尖温柔地停留在他的发心,像往常每一次那样揉乱了他一头发茬。
杰森也笑,就是,哭什么,他趁着老姐没注意,咧开嘴对那个正在傻笑的新郎挥了挥拳头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
提姆很不争气地哭了,他红着眼睛抹了把鼻子,鼻头全红了,就数他说的祝福的话最多,当然,也最僵硬,青年像是提前写了长长的稿子一定要一股脑全背出来,伊娃娜有些好笑地抵着红鼻头的提姆的额头,轻轻地笑。
迪克开了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这里就他显得最正常了,不过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个黑头发的青年好像总装作无意识地把那个碍眼的新郎往伊娃娜反方向带,明明是婚礼的主角之一,眼看着都快离他的新娘有好几米远了,直到称职的管家不赞同的目光扫了过去才微微有所收敛。
但最最为出乎意料的是布鲁斯,这个要么在蝙蝠洞脸色阴沉得像块石头要么就作为花花公子尽显风流的男人在今天似乎格外地温和,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透出些许感慨,但大多还是笑意,他盯着正中间身着婚纱的女儿眼睛一眨不眨。
在牧师发问,问是否有人对这桩婚姻有异议的时候,杰森只感觉这个高大的男人从他身边大步迈了出去,所有人都讶然地看着他,只有伊娃娜仍在微笑。
“过得开心点儿,知道吗?”他搂过女儿的脖子,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那曾令哥谭所有女人着迷的浅色唇畔此时的弧度无比地温柔。
伊娃娜笑了,她抱了抱她的父亲,凑近了轻吻男人的面颊,“知道了,放心吧。”
白玫瑰盛放在一尘不染的礼堂,外面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晨曦正从玫瑰花窗里轻轻落下,模糊了所有人的面目。
突然,钟声敲响,“铛——”一声悠然层叠的回响,大群白色的飞鸟腾空而起,在金色的辉光下扑腾着它们的羽翼,像是来自这个城市最美好的祝福。
杰森看着眼前的一切,早在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已然泪流满面。
晚上,是属于香槟和舞蹈的时节。
伊娃娜和他跳了一只圆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