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子愣了一下,还没开口说话呢,宋春娘府里的丫鬟翠菊闻声而来,“怪不得夫人这个月的月例都没发,原来已经拮据成了这样。”
翠菊的话说得阴阳怪气,大宅院人心复杂,李嫂子本来想拿着面霜赶紧跑路免惹事非,却被翠菊叫住,“夫人连发月例的钱都没了,这面霜若是用料不好,恐怕会伤害皮肤。”
“你是害怕我们夫人抢了你们的生意吧?”季菲帆话说的直,“毕竟我们夫人是见过大世面的贵人,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比一般的要好。”
翠菊被季菲帆一句话捅漏了心思,没有脸面继续发话。
李嫂子听了二人的对白,便知道手里面拿着的是好东西,当即便脚底抹油跑了去,“这面霜我先拿回去用哈,要是觉得好用,再来找你!”
如此这么一闹,反而给季菲帆手中的面霜做足了宣传。
所有来取货的人几乎人手一罐,气得翠菊脸色不善,骂骂咧咧的跑了。
院子里,翠菊一脸委屈的跟宋春娘抱怨,“小娘,您再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伺候过公公的人,例银不给也就算了,居然,还抢您的生意!”
宋春娘没有翠菊那样沉不住气,只暗自稳住情绪,“罢了,你再怎么骂又如何?现在还不是人家在当家?”
翠菊听了,更是委屈,见旁边有盆污水,眼前有棵大槐树,便将槐树当做秋颜,狠泼下去。
谁曾想,正主就在墙的另一头。
不仅被人一盆水泼了个正着,还将翠菊的骂语听了个正着。
还真是反了天了,偌大的一个家族,当家主母的地位怎一个惨字了得,不仅叔伯随意呵责,连府内的小丫鬟都敢随便骂。
秋颜气得不行,正要进去理论时,就看到翠菊又拿了把扫帚出来,打算继续冲着那棵无辜的老槐树发泄。
秋颜下意识后退,突然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怀里,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秋颜下意识欣喜。
“放肆,你要造反不成!”路驰野按住丫鬟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那扫帚夺了下来,丫鬟吓得抖若筛糠,低着头缩回院子里。
两个人继续行走在长道上,头顶偶尔飞过几只喜鹊或乌鸦,夹杂着不知从哪里飘来的男人和女人的调笑声,穿梭在乌烟瘴气的路家,秋颜却觉得内心无比平静。
她怎么也想不到,和路驰野第一次安安静静独处竟会是这样阴错阳差。
不知走了多久,秋颜声音发涩问他,“如果,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男人眸底闪过一丝不可查觉的波澜,想起之前的过往,缓缓说,“也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