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葡萄提起许老夫人,李妈妈丝毫不惧,梗着脖子吼道,“好啊,那咱这就去找老夫人评理!
可怜我辛辛苦苦把姑娘奶大,如今姑娘不用吃我的奶了,连你个丫头片子都能给我脸子看。我还有什么脸!”
许清荷见李妈妈和葡萄吵得厉害,不断扯着手里的帕子,轻声道,“妈妈,葡萄年轻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了。
你不是要茯苓霜吗,你就拿一半回去给你孙儿吧。”
李妈妈却道,“姑娘,一半茯苓霜才多少。您好歹是主子姑娘,赏赐人也别太小气啊。不如整包给了我吧。”
琳琅眉头一蹙,没想到许清荷都松口让了又让,这李妈妈却仍是这般过分。
葡萄更是气得身子直哆嗦,“姑娘,咱们今儿个就敞开了闹,奴婢这就去老夫人那儿把事情说清楚。
您堂堂的主子姑娘被个奶妈妈欺负,这叫什么事!”
许清荷无奈地看了眼葡萄,“别闹了。不就是包茯苓霜,妈妈喜欢就给她吧。”
李妈妈这才得意一笑,伸手就去拿琳琅手里的茯苓霜。
琳琅没松手,李妈妈狠狠一拽,总算是把琳琅手里的茯苓霜拿到了手里,冲着葡萄得意一笑,“我这就回去给我孙儿冲碗茯苓霜吃。”
说完,李妈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葡萄看着李妈妈得意嚣张的背影,气得身子直打颤,接着转头对许清荷说,“姑娘,您看看她都过分成什么样了,她都爬到您的头上了!您不能再继续这样任由她放肆了。”
琳琅也看向许清荷,那李妈妈做得的确是太过分了。
许清荷为难地看着葡萄,抿了抿嘴,挥挥手里的帕子,眸子里没有一点亮色,“闹什么呢。
要是别人知道我这里的事,我还有什么脸。”
葡萄眼里的愤怒痛苦渐渐消散,苦笑一声,果然又跟以前一样,姑娘每次都是这样算了算了,才会纵得李妈妈越发过分。
琳琅沉声道,“三姑娘,您真的以为您这里的事没人知道吗?
其实知道的人不少。”
许清荷咬着嘴唇,怯懦的眼里闪过难堪,“事情没闹开就算了。”
琳琅见葡萄眼里灰暗一片,整个人的三魂七魄仿佛也被人抽走了大半,心下暗暗叹气,又对许清荷说,“姑娘,李妈妈这般,就是奴婢都看不过眼了。
不止是这包茯苓霜,奴婢还听人说李妈妈偷拿了您不少首饰。”
许清荷一怔,猛地看向琳琅,眼里全是震惊。
葡萄苦笑,“连你都知道李妈妈偷拿姑娘首饰的事。
一开始李妈妈还是拿小件的,可如今越来越过分,连老夫人送给姑娘的生辰贺礼都敢偷了。
姑娘说李妈妈自会还回来。还什么啊,进了她手里的东西就别想再拿出来。”
许清荷眼里渐渐浮现难堪的眼泪,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哽咽道,“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
可我又有什么法子?谁让我吃过她几口奶呢,她是我奶妈妈呢?”
看着许清荷,琳琅心里就浮现了一行大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