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兰坐在临窗的桌案上,蹙着眉,提着笔,不断抄写着《女戒》《女则》
许清兰的小脸上全是烦躁暴怒,眼里仿佛聚集着暴风雨,随时都会爆发。
心情烦躁不好的许清兰手一不小心一划,好不容易抄写好的一页纸就毁了。
许清兰把手里的毛笔重重一扔,将那张写毁了的纸捏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
天气热,屋内摆着的冰盆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半点也没有降温,直让许清兰越发的心烦气躁,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额间也不断沁出豆大的汗珠,窗外传来一阵阵吵人的蝉鸣,这对许清兰来说更是火上浇油。
“吵死了!把外面的蝉都给我赶走!”许清兰气急败坏地吼道。
屋内伺候的丫鬟一叠声地应道,“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把蝉粘了,绝不会烦到姑娘。”
一身穿鹅黄色褙子,年约十七八的丫鬟捧着一冰碗,递到许清兰桌边,“天气热,姑娘吃些冰碗吧。”
这冰碗是用大块的冰凿成细沙,再淋上果酱和新鲜的瓜果制作而成。
许清兰看着这冰碗,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另一穿着粉色褙子,年纪只有十五六的丫鬟担忧道,“这冰的还是少吃些的好,免得伤肠胃,再说女子多吃冰——”
许清兰好不容易好了一点的心情又没了,狠狠剜了眼那穿着粉色褙子的丫鬟,“闭嘴!”
穿着粉色褙子的丫鬟只能低着头不说话了。
许清兰这才吃起了冰碗,看了眼那穿着鹅黄色褙子的丫鬟,夸了一句,“黄芪,还是你最懂我的心。”
黄芪笑着去拿了一把羽扇为许清兰扇凉,“奴婢是您的丫鬟,当然得为主子您着想了。”
吃了几口冰,许清兰心头的火气仿佛降了不少,惬意地眯起眼睛,忽地,那舒展的眉眼又狠狠一皱,“祖母真是偏心,竟为了一个丫鬟这般罚我!”
许清兰猛地睁开眼睛,眼里全是怒火,“你说我明明都抄完了,祖母非说我写得不好,打回来让我重写,这分明就是在为难我!”
黄芪立即应道,“姑娘,不是奴婢多嘴。奴婢也觉得老夫人这事做得是有些过分了。
您可是老夫人的亲孙女啊!怎能为了琳琅一个丫鬟打您的脸呢?
你送去给老夫人的《女戒》《女则》之所以会被打回来,是不是那琳琅跟老夫人进了谗言啊?”
许清兰心里一动,不禁有些信了黄芪的话。
粉色褙子的丫鬟忍不住说,“都说老夫人院子里的琳琅是最与人为善的,她应该不会——”
“连翘你这就不懂了。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那琳琅仗着自己长得好,心高气傲,连姑娘都不放在眼里呢。
别说姑娘不是故意泼她一身茶水,就是故意的,那琳琅也只该忍着!
主子就是罚你,也是恩典。”
这些话真真是说进了许清兰的心,她看向黄芪的眼神是越发的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