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宁州城外陆判庙。
阔别多日,破旧的庙宇愈发的残破不缺,曾经被孟萧岑扫荡过的痕迹隐约可见,年久失修的陆判泥塑摇摇欲坠,乌鸦在房梁落了户,成群结队的进出盘旋,院子里枯叶堆成山,寒风一吹,漫天飞舞,沙沙的声音和着乌啼仿佛唱着哀歌。
物事人非事事休。
曾与离岸浪迹于此不离不弃,曾与凤寒天兄妹共话桑麻,一幕幕仿佛昨日重现,犹在眼前。再回首,却是天涯两端,天人两隔。
人一生最珍视的三种人,长歌已失去两种。重回旧地,重走旧路,脚下的每一步,都仿佛重如山峦,心脏被某种力量撕扯拉锯,破开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命运之手向里面填满凄凉与孤独。
长歌挨着庙门缓缓坐在脏乱的门槛儿上,出神遥望远方。黄昏的日头渐渐偏西,橘色的晚霞瑰丽如画,多情的烟雨江南,好似从未经历过世间劫难,依然被大自然渲染的美丽如初。
院外,侍卫们在拆卸行装。一行九人,六匹马,两辆马车,长歌乘坐一辆,另一辆载着棺椁。
少顷,侍卫队长走过来,恭恭谨谨的询问:“孟大人,请您示下,这人……决定葬在何处?”
长歌道:“把这里先打扫干净,然后把棺椁抬进庙里,今晚暂时停放在陆判塑像旁边。”
“是。”
“往南走五里,有一片密林,林中多鸟兽,派两个人去打些野味,兄弟们跟着我一路吃素,委屈大伙儿了,今晚开开荤吧。”
“谢孟大人。那您晚膳吃什么?我们带的干粮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