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楞了一下,心道,多半又是个赌徒吧。
她长于市井,民间的鸡零狗碎,于她来说司空见惯,除了叹惋一番,也不会生出多少同情心。
而男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沉默寡言,再无兴致闲聊。
不多会儿,酒温好了,男子把酒壶放在店里的一张木桌上,又送上一个酒杯,轻声道:“公子,请您自便吧。我要拾掇东西了。”
“多谢小哥。”长歌在桌前坐下,迫不及待地斟了一杯酒,酒香入鼻,她由衷的吟诵道,“红泥小火炉,绿蚁新焙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不料,男子听到这首诗,突然啜泣起来!
长歌顿时尴尬,她一边喝酒,一边默默地观察男子,却见那人越哭越伤心!
“哎,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甭哭……”
“李长生!”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恶声,打断了长歌安慰的话,男子一个激灵,立刻擦干眼泪,急切地催促道:“公子快走!酒馆有后门,公子千万不要回头!”
长歌蹙眉,一动不动。
“嘭——”
来人破门而入!
李长生浑身一抖,险些跌在地上,长歌伸出一脚,撑住了李长生发软的双腿!
酒馆里瞬间涌入十来人,清一色的劲装打扮,为首者矮脚虎,八字胡,骨**滑,头戴裘帽,身穿锦袍,眉宇间尽是眼高于顶的傲慢!
“李长生……”为首者话至中途,发现长歌正在悠哉地品酒,“咦?怎么还多了一个人?”
为首者惊讶之余,打了个手势,一众手下立刻分散开来,将李长生和长歌团团围住!
李长生连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侯总管,这位公子只是过路的顾客,进来小店买酒喝而已,不关公子的事,求您不要为难公子!”
闻言,长歌侧目,看着眼中含泪的李长生,蓦地扯唇一笑,轻声啐了一句:“呆子。”
哪知,侯总管大怒,“李长生,你好大的胆子,酒馆已经易主,你竟敢私自卖酒?”说罢,他厉目一扫长歌,令道,“留下十倍酒钱,今日便不予你计较了,马上滚!”
“侯总管,公子的两壶酒,是我免费相赠,做人不可言而无信,我替公子……”
“你替?”
侯总管嘴角浮起一丝阴狠的笑,“好啊,那就好好替人受过吧!”
他话音落下,两名手下一把扯起李长生,其中一人抡起胳膊,便欲动手——
“等下!”
长歌眉尖轻挑,神态慵懒的开口:“不就是十倍的酒钱么?小爷富甲天下,家里有金山银山呢,莫说区区两壶酒,就连这间酒馆啊,都是小爷的呢!”
此言一出,侯总管脸色大变,咬牙道:“小子,我看你是在找死!”
“啧啧,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咱们可要讲理啊!”长歌言笑晏晏,不慌不忙道,“做生意嘛,讲究个先来后到,就在侯总管进门之前,李长生把酒馆转卖给了小爷。所以,这间酒馆啊,它现在跟小爷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