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裴卿便给辛洛清理了伤口,作了包扎,又给他开了些温养的药,慢慢将养着。
辛洛的外伤是可以自愈的,静待些时日就好,至于失忆之症,只能等脑部的伤养好之后,再看情况了。
听了裴卿的一番嘱咐,桥泱泱这才放下心来。
等裴卿开了药方,将药煎好,她又亲自来服侍辛洛喝药。
实际上,她不服侍也不行,辛洛如今只认她一个。
“殿下,快喝药了。”桥泱泱端着药,走进卧房。
辛洛昨日已经闹过一回,后来头痛昏倒了,后又得了裴卿的诊治,现今悠悠醒转。
裴卿吩咐,只要不去刺激他,他脑部的伤应能慢慢好转。
这已经是第二日了。
自辛洛被救回来后,老天爷像是知情似的,立刻不下雨了,连带着天空都大放晴彩,今日碧空万里,阳光灿烂,湛蓝的天空一丝云彩也无,澄净得好似一块上等琉璃。
辛洛暂住在城主府的蔷薇院中,这院子以遍植蔷薇而得名。
他俩之前住的那个主院,已经在与灵娃博斗的过程中,毁得惨不忍睹,后来沈雁白派人去收拾,又怕那屋子藏有邪气与余毒,所以干脆全部砸了,变成一片空地,等着将来交给新任的城主去重建。
他俩便临时搬到这偏院来了。
此时,时节虽已过夏,但边城偏西北,季节来得晚些,因此院中还有些蔷薇在盛放。
那花儿粉红雪白,开得正热闹,夏风和暖,在阴凉处便显凉快,又有蜜蜂蝴蝶围着花丛打转,看起来一片欣欣向荣。
阿洛穿着一身素白的中衣,抱着被子倚在窗前,正在看花儿。
他素白的脸色,琉璃似的碧眸,映照着悠悠晴天,简直如水天一色,叫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幻。
桥泱泱即便看过无数次,但再次见到时,仍止不住心脏一阵狂跳!
不过,此时那副空灵绝美的皮囊,里头已经被一个三岁半的孩童占据,所以一听到她的脚步声,辛洛就飞快地回眸,冲她露出一派天真。
“泱泱姐姐,你来了!”
“嗯。”桥泱泱强按住想揉搓他小脸的冲动,垂下眼眸:“咳……九殿下,你该吃药了!”
“吃了药,我就能回京城见我母妃了吗?”他期盼地问。
桥泱泱敏锐地发现,自打她昨夜哄睡他一晚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又亲昵了许多,已经不再自称“孤”了。
“嗯。”桥泱泱点头:“吃了药,身体好起来,我就带你回京城。”
“可是,我现在就想回去——我离开京城已经好些天了,母妃见不到我,会担心的!”
“不行。”桥泱泱把托盘放下,端起药碗,舀了一勺,轻轻吹凉了一点:“裴大夫说你从悬崖上跌下去,脑袋摔裂了,现在还不能出远门,因为你经不起颠簸。”她说着,把药伸到他嘴边:“来,张嘴,啊——”
辛洛瘪瘪嘴,乖乖张嘴把药喝了。接着,他俊秀的眉头蹙起:“好苦……”
桥泱泱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块饴糖:“来,舔一口。”
辛洛于是就着她的手,一口糖,一口药的,把一整碗药都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