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本以为自己只是周邦一家人的路人甲,萍水相逢很快就会分道扬镳,再无交集。虽然一开始有过小矛盾冲突,但后面和解了,算是能和平相处的了,然而时初想错了,她没想到自己没想对这家人出手,但这家却有人想对自己下手了。时初本来以为这天晚上终于能在客栈里好好睡一觉了,然而却没想到半夜就被潜入自己房间的不速之客惊醒了。来人显然并不是什么武功高强的人,因为他的脚步声很沉重,即使已经极力想轻声一些,但在时初这样耳聪目明的练武之人耳朵里,却明显极了,时初在他撬了门进来的一瞬间就已经觉察到了。那脚步声摸索着往时初床边走来,时初以为他想要偷袭自己了,等了一会儿想个自卫反击,却没想到这人只是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很安静,丝毫没有“醒过来”的痕迹,便转过身离开了床边,往一旁的桌子走去,那桌上正放着时初拿来掩人耳目的包袱。那人的目标就是时初的包袱,他悄悄地解开包袱,翻找起来。时初有些疑惑,难道这人潜入自己房间就是想偷东西的?她那包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只装了两身单薄的衣裳和一点儿碎银子以及小刀和火折子这些野外生存必须的小物品,值不了几个钱。但再不值钱,那也是自己的东西,不是能任由别人偷盗的,时初可没有放跑这小偷的意思,于是她悄然地翻身而起,赤脚走到那人身后,突然开口问道:“我这包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人瞬间被时初吓得整个人都蹦了起来,意识到自己被人发现了,他立马慌不择路地丢下手里的东西想要逃跑,然而时初怎么可能让他逃了?立马出手拦住他。这人慌慌张张地跟时初交了几手,动作笨拙缓慢,花拳绣腿,很快就败下风来,被时初牢牢地按倒在了地上。把人用绳子绑住之后,时初把油灯点亮,便发现这窃贼有些眼熟,便问道:“我好像见过你,你是谁?”】那贼人慌乱不已,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一言不发,还低着头想极力隐藏自己的容貌。“你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时初冷笑一声,伸出手在他身上某个穴位点了一下,于是瞬间,这贼人脸色顿变,脸扭曲起来,扑倒在地上翻滚哀嚎起来。这哀嚎声在寂静的深夜里瞬间吵醒了客栈许多人,时初听到有人从睡梦中醒过来惊惶地查看情况,她好了皱眉,撕下一块桌布塞进了贼人嘴里。“想好要招供了没?”时初问道,这贼人此时已经痛苦得涕泪横流、面容扭曲,狼狈不堪了。“居然还挺有骨气。”时初见他仍不肯招供,又重重地按了一下其他几个穴位,于是瞬间他身上的剧痛强烈了许多倍,令他痛不欲生。贼人终于忍受不了这剧痛了,跪着给时初磕头,连连用眼神示意他妥协了,要招供。时初一点儿也不怕他是诈降,于是扯掉了塞在他嘴里的破布,贼人痛苦的呼叫声瞬间泄’露’出来:“我招!我什么都招!”“说吧,要是敢骗我,我就让你直接痛死。”时初警告道。“我不敢骗你……我是周邦妻子的表哥,就是他妻子让我来偷你的东西,想给你一个教训,让你身无分文最好流落街头……”贼人痛哭流涕地招供道。时初听见他这话,立马就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了,原来他就是周邦的人,她昨天见过的,只是印象不深才没记起来罢了,现在他招人了自己的身份,时初就联想起来了。不过——“周邦的妻子为什么要让你偷我的东西,想让我流落街头?”时初自认为没有得罪她,毕竟她给周邦戴绿帽的事,自己不是埋在心里什么都没说吗?难道她这么敏锐,已经觉察到自己看出她的猫腻,她心虚了?不过即使是心虚想灭自己的口,那光是偷光自己的钱物那也没用啊,时初立马推翻了自己这个推测。果然,这贼人立马说道:“因为她恼怒你昨晚不肯把烤羊肉分给她儿子吃,觉得你小气狭窄,不报复一下实在难消她心头之恨……大侠,我已经什么都招了,求求你给我解了穴吧!这实在太痛了!”时初并没有立刻给他解穴,敢来偷她东西,就该受受惩罚。至于他招供的,说是周邦的妻子恼怒自己不分烤肉给她儿子所以才想报复自己这事,时初非常惊讶,没想到仅仅是因为这样,周邦妻子就想报复自己,这倒不知道是谁更小气、更心胸狭窄了。不过,为什么偏偏派她这个表哥来偷自己东西?干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找个信得过的心腹吗?难道这表哥才是最受周邦妻子信任的人?时初眼神怀疑地看向这贼人,看着看着,她就看出猫腻来了,怪不得这种隐秘之事都找这“表哥”来做呢,原来这人就是她儿子的亲爹啊!时初恍然大悟,周邦妻子的女干夫被她给找到了,这两人真是大胆啊,居然就在周邦眼皮子底下偷情,还把私生子生下来了,也不怕被人发现,明明眼前这人跟周邦儿子长得很像嘛,同样的深双眼皮和高鼻梁薄嘴唇,看起来一副薄情寡义的面相。不过大概这男人有点瘦,又长得黑,才没有人把他跟周邦的胖儿子联系起来。时初本来看出了周邦夫人给周邦戴的绿帽子都没想揭穿她,只想当做不知道,却没想到她都想饶过她了,她反倒不想饶过自己了,时初于是很生气,觉得这人不识好歹,自己想放她一马,她偏偏自己撞上来找死,那自己就成全她了。于是时初又按了几下贼人的穴位,贼人顿时痛哭哀嚎,又把全客栈的人都吵醒了,时初立马大惊喊道:“有贼!捉贼啊!”她这话一出,瞬间客栈里其他人纷纷出门来帮忙捉贼了。,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