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冰月的这句话吊着,所以所谓的“庆功宴”也没有耽误多长时间。明显看出来姜软言有些心急,所以西泽等人非常有眼力见儿地就将宴席迅速地结束了,虽然说伙计们还在继续吃,但万事屋的几个人也没有继续陪着。
西泽和隽朗用需要回去整理一下东西的由头就先走了,江清送几个姑娘回江家。一回到江家,江清就被江祠给叫走了,姜软言松一口气,赶紧拉着冰月和温茗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好了瓜子水果和茶,眼巴巴地看着冰月道:“行了,现在温茗也在这了,你可以说了。”
“说什么啊?”温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看着两人的气氛好像怪怪的。冰月的脸色都已经沉成这个样子了,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但是姜软言这个傻袍子还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捧着瓜子等着看乐呵,她也是奇了怪了。
“怪医屠苏。”冰月又将这四个字说了一遍,然后放弃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姜软言,转头看向温茗:“江清,应该就是怪医屠苏。”
“你说什么!”温茗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冰月。愣了一瞬间,她立即跑过去关好了门窗,将四周都堵得严严实实了,才回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确定了吗?”
冰月缓缓点头。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唯一一个被隔离出去的姜软言一脸的好奇,努力钻到了两人的中间,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什么怪医屠苏,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啊?”
冰月一个眼神给了温茗,示意她来解释。
温茗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自己的惊骇,才小声地对姜软言解释道:“大概是七八年前,江湖上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人。据说,这个人是个神医,能生死人,肉白骨。但是,这神医的性情却十分古怪,有个非常出名的说法,活人不医。”
“那岂不是只看死人?”好奇宝宝姜软言提问,她觉得有些解释不通:“这神医真的能起死回生不成?不管活人,还能被传出这种名头,怕不是个大夫,是个神棍吧。”
当年许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温茗长叹一口气,目光怜悯地看向姜软言,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应该庆幸你不是在七八年前说的这种话,不然,你现在就已经活不成了。这神医当然有神医的道理,他不管寻常病症的人,只接手那些寻常人治不了的人。也就是,被所有大夫断定为绝症的人。”
这个人从来不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自称屠苏,桌案旁边总放着一杯屠苏酒。但凡是被接下来的生意,都要先将这屠苏酒喝下去。三杯屠苏酒,人事不省。
等醒来之后,十有八·九病就好了。就算是什么肺痨之类,旁边也会扔着几服药,当真是治好了不少人。不过,却没有人知道他的样子,有人说是十几岁的少年,也有人说是几十岁的老翁,好像每个人见了的都不一样。
但是只有一个是一样的。
屠苏要的,不是钱。
他要的东西,只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有的时候是隔壁村子的小女儿,有时候是小娃娃手上的野花,还有时候是别人的传家之宝。
而怪医屠苏最出名的一次,就是抢了江湖上非常有名的王家的传家宝。
王家不是什么好名声的人家,这王家是做杀手生意的,这么多年手下不知有多少亡魂。结果就像是报应一样,王家的独子在十八岁的那年,患上了一场大病。大病之后,整个人都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王家千方百计地找上了怪医屠苏,求求屠苏救救他们家的孩子。而怪医屠苏要的,就是一支笛子。
王家不给。
笛子是王家的传家宝,也是王家的保命符。这只笛子的渊源久远,也正是因为这只笛子,所以王家才能经久不衰。一旦给出去了,王家将会在一·夜之间被所有的仇家找上门,一个都活不了。
屠苏不医。
王家本来是想着自家的能耐不小,所以想要用强迫的方式来让屠苏帮忙,但是,最终却没能成功。那天在屠苏的医馆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出来的时候,王家的两个人,却都丢了一只手。
去的时候是三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两个人。
王家病重的独子,没能从怪医屠苏的医馆里面出来。
王家虽然不甘心,但是却从来都没敢去报复。因为丢失了手臂,所以过了没多久,王家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随着一起不见的,还有久负盛名的怪医屠苏。
自此往后的数年里,再也没有人听说怪医屠苏出现过。
姜软言觉得这话传得有点儿邪乎,她微微蹙眉,不相信地道:“你这逻辑上就有问题,既然怪医屠苏当年是刚出江湖,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声的?一个人想要在江湖上闯出点儿名声来,怎么也不得几年啊?”
他们万事屋在天伦扎根都用了好长时间呢。
冰月和温茗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慎重。
温茗转眸看她,用讲恐怖故事的语调问:“你知道怪医屠苏出马第一笔生意,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