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忽然想起曾经听人说过,萧城的围棋大赛根本就与围棋的操守相违背,就是一场天大的赌局。
大赛背后的金主将客人吸引过来,由他们下注,棋士下棋。这中间最惨的还是要数棋士。
不管哪边赢了对他们都没什么好处。输的那边少不了要叫些人过来教训他们,赢的那边赛后也就是拿钱走人,鲜少有过来跟棋士道谢的。
总之,这种赌局,棋士从中能获得的不过是点虚浮的名誉罢了。主办方虽然给钱,不过极少就是了,一点忙都帮不上。顶多只够去小酒馆里喝一壶,还得省着点。
一般会来这种棋赛的,无非就是些自恃棋艺高超的新秀想借这赌局,帮自己造点声势罢了。
主办方的萧家,这些年来不知道从中捞了多少好处。棋万里作为一代围棋大师,也算是由萧家一手培养造势出来的,多年来凭借高超的棋艺纵横赌场。
而这原本棋局味道不那么重的围棋大赛,总算是有了些对弈下棋的精神和味道。
如此深爱围棋的大师,竟至于到参赛都要带保镖的地步,看来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叶尘清了清嗓子,问道,
您一向是由萧家派人保护,怎么今日到找上晚辈了?
棋万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猛地一拳锤在桌上,却没了下文。
叶尘自知说错了话,急忙道:大师莫要多心,是晚辈唐突。晚辈定当承担起护卫大师的责任,请大师放心。
叶少侠多虑,我并无怪罪的意思。只是此事未免太过难于开口。叶少侠放心,事后我定会重酬!
棋万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金条放在桌上,这是定金,少侠请收下吧。
叶尘赶紧摇头,不大师,晚辈绝没有贪图钱财的意思。晚辈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棋万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叶少侠若执意探究,我也不便阻拦。此事,本该告诉少侠的。棋万里站起身,拂了拂衣服上的浮尘,请叶少侠移步,与老夫走一趟。
叶尘没想到棋万里会这么快答应,愣愣地点点头,有劳大师带路了。
围棋大赛将至,萧城各处棋馆和茶楼已聚集了不少棋士和看客。参加这些赌局的人,大多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来凑个热闹。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钱去下围棋大赛那高昂的赌注,围棋大赛中输掉个几千两金银,几十处宅子都是寻常事。
真正稀奇的,是隐藏在赌注中的那些名门望族的传家之宝。那才是真正值得去争抢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稀世珍宝了。聚集起来的人比往年都要多。
马车在一处颇有些规模的棋馆前停下,叶尘跳下马车,仰头看着面前的棋馆,有些不解,
大师这是?
老夫是想让少侠看看,所谓以棋之名的赌局有多么残酷。
原来如此,叶尘不禁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棋万里会带他到萧府上去一探究竟。没曾想来了这么处地方。
棋馆门口的侍童明显认识棋万里,恭敬的行了礼,也没像其他人那样领去办繁琐的手续,直接让二人进去了。
虽是棋馆,实则为赌场。或许平日里不是,不过眼下这种特殊的情况,不是也是了。
场内焚着清淡的香料,没有什么喧哗的声音。淡淡的琴声使人身心愉悦,除此之外,只能听见棋子落盘的声音。偶尔也闻得一两句客气的交谈。
实在是一处风雅之处,若是不说,大概没人会想到这里会赌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