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烟的功夫,大概三个钟头左右。海上的风和浪小了下来。雨也淅淅沥沥地下着。大伙平静了下来。
“老哥,多亏你啊。差个命都跑了。”老赖子拧着刚脱下衣服上水。
“一条船上的命。没啥子。”席春花爹淡定地说。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看得开了。两个老兄弟也成了生死之交。
席春花娘嫁给过来后,老赖子和她爹的交情更深了。席春花爹兄弟姐妹五个,她爹最小。本来老奶住在席春花家里。她娘嫁过来前,她爹常出海,家里没人照应,老奶帮着收拾里里外外。家里两小间茅草房,两口人住还好。她娘嫁过来后,怎么弄也不顺。本来老奶要搬到大伯家里住。她老奶跟她爹讲,刚过门的女人,家里没男人,再没人照应着,要是被哪个馋猫馋狗的盯着,不是坏了事。她爹也没办法,老奶就住她家里了。
一年多了,席春花娘还没动静。她爹赶海的工钱,大多花在请人看病上了,吃了好多方子,也没啥变化。老奶一气之下自个搬到大伯家去了。
“不下蛋的鸡,净吃食。“老奶甩下气话搬走了再也没回来。
说也奇怪,席春花娘没病不痛的,吃东西不打嗝,干活也利索。和席春花爹干那个也顺溜,就是没啥变化。席春花她爹家在牌头庄不是啥大户,待人处事也不孬。坏事、假事、啥缺德事也没做过。咋就弄不出个娃呢?祖坟被扒过,还是个祖上出小人了?庄子里所有人都这么想着。
船老板派人知了席春花爹,下手去凑点赶海的料子。下个月初,招呼船工们开船了。
第二天,席春花爹起了个早,按照船老板的意思去趟小街,备点船上用料。
刚开门,有样东西倒进屋里来。一只脚正要提起来准备走,碰到了这东西上。
哇——被吓得后退了两三步。
一声清脆地婴儿的哭声,也把里屋床上熟睡的女人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