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
那不是阮贵人的母族吗?
一时间,台下的学子们都不再沉默,低低议论了起来。
边上的夫子们,吃惊之余,也在相互交换眼色。
阮贵人一事,牵扯甚广。
从残害人命,到卖官聚财,桩桩件件,牵扯出来的大小官员有好几十个。
这几日,九千岁一直在彻查此事。
阮家已被禁军圈禁,只待证据齐全,定了案,就得全部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
案件还没定下,没想到,阮家竟然对元杳郡主动手?
莫非,阮家是想趁定案前,抓了元杳去威胁九千岁,让九千岁放弃查证?
元杳也想到了这一层。
用她去威胁她爹爹,真是好天真的想法!
台下。
假夫子疼得咬破嘴唇,面色扭曲,却还是倔强道:“我……我不知什么阮家!”
“哦,是么?”
九千岁从椅子上直了腰,手肘撑在膝盖上,发丝随着垂落,披散在鲜红衣袍间,整个人被衬得艳丽又邪魅。
他露出一抹嗜血笑意:“把人带上来。”
禁军走至被单独叫出来的阮姓学子面前,粗暴地推搡着他们,将人全部赶至戒律台下站好。
胆小的学子,几乎要吓得晕过去。
九千岁细白的手指缠着垂落在脸旁的发丝,缓缓道:“本座原想着,阮家即便犯错,可稚子无辜,放他们一马也是可以的,谁想,你们这么不识抬举,非要自己找死?”
他的声音,有内力加持,格外的有穿透力。
阮家的几个小孩,顿时纷纷跪倒在地——
“我不想死,求求了,放过我吧。”
“呜呜,我不想死……”
“爹!救救我!救救我……”
“……”
那假夫子见状,气得几乎要吐血。
他咬紧下巴,愤恨不已。
九千岁嗤了一声,伸手轻抚着鬓角发丝,语气轻飘飘道:“既然这么不识趣,拖个姓阮的小孩儿上来,先砍只手,给大伙儿助助兴。”
他话音刚落,姓阮的小孩子顿时瑟瑟发抖,哭成一团。
两个禁军立即上前,随便选中一个纤弱的小孩,用刀指着他:“你,上前去!”
那小孩被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僵住。
另一个小女孩上前试图抓住他:“哥哥……”
“放手!”其中一禁军抬手,伸手推了小女孩一把。
顿时,小女孩摔倒在地,疼得哇哇大哭。
这行为,有些过了。
元杳掀开九千岁袖口,出声道:“爹爹,犯错的是大人,可孩子是不知情的,不该对他们动手。”
“嗯?”九千岁收回视线,侧目看向元杳:“你是在怪爹爹?”
“杳儿不是这意思。”元杳摇摇头:“杳儿知道,阮家想抓了我,是想用我来要挟爹爹,放弃彻查、放过阮家。
爹爹抓阮家的小孩,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爹爹肯定只是想吓唬他们,不会真动手。
可是爹爹,禁军习武,下手没个轻重,若伤了那些小孩,即便您有理,也变成了没理了!”
她不是圣母,她只是想,能为九千岁多削减一分仇恨值,就多活一天安逸日子。
她可不想因为九千岁太暴戾,早早就被人诛杀。
唉,也是操碎了心!
原本,元杳以为九千岁不会听她的。
谁知,九千岁拍拍她脑袋,勾唇道:“本座也觉得,这禁军实在是粗鲁了些。”
语罢,他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