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嗤了一声:“本座有说,要留下你?”
“兄长……”谢宁抹了一下唇边的血痕,表情隐隐透着几分委屈。
元杳见状,连忙开口:“爹爹,你就留下小叔叔好不好?小叔叔医术精湛,让他看病,还不用给钱,能省下好大一笔呢!”
九千岁眸光微转,落在她脸上。
他缺钱?
元杳:“……”
她忙道:“总有人想毒死爹爹和杳儿,若有小叔叔在,就什么毒都进不了千华宫了!爹爹觉得呢?”
谢宁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真看不出,小丫头还挺讲义气。
见元杳帮谢宁说话,九千岁面露不虞:“他给你下毒一事,你打算就此揭过,可本座却不行!”
下毒?
是下午的毒吗?
元杳看向谢宁。
瞧吧,你自己做的好事!
这时,当着九千岁的面,谢宁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塞入口中。
元杳惊讶地睁大眼:“你干什么呀?”
谢宁冲她灿然一笑:“不碍事。”
说着,他还嚼了嚼。
片刻后,他轻摇着瓷瓶:“你们想尝尝么?”
众人:“……”
毒药,有什么好尝的?
倒是元杳,她惊奇地问:“这到底是什么?”
“枫糖。”谢宁回道。
枫糖?
元杳伸出小手,拿过小瓷瓶,无语道:“为什么要把枫糖做成药丸的形状,还吓我这是毒药……”
谢宁道:“家里出事后的好些年,我特别噬甜,把牙吃坏了,师父就禁止我吃甜的。
后来,大一些了,我便自己想了法子,每次买糖,都让人把糖捏成药丸,装在瓶子里。
馋了,便倒一颗出来尝尝。”
原来是这样……
元杳夸赞道:“小叔叔真聪明!”
谢宁冲她眨了一下眼,笑得十分开心。
九千岁侧头,垂眸凝视着茶杯。
片刻后,他缓缓道:“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能留在千华宫,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啊?”
元杳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是因为,谢宁的脸和爹爹长得很像吗?
九千岁眸光落在谢宁脸上:“这张脸,本座瞧着不喜。你便易了容,换了发,去朝云宫罢。”
朝云宫?
云潺望向九千岁。
九千岁缓缓道:“本座的千华宫,太过惹眼,不便进新人,朝云宫的楚国随侍恰好死光了,新去几个随侍,也没什么人会注意。
你若愿意,就在云潺身边待着,若不愿意,便自行离开大齐。”
谢宁闻言,看向云潺。
云潺也恰好向他看来。
两人视线相对。
片刻后,谢宁点头:“阿宁愿意入朝云宫做随侍!谢谢兄长成全!”
不就是扮成太监么?
反正,又不是真太监!
和兄长这些年的辛苦和遭遇相比,他一点都没觉得委屈!
九千岁冷眼睥着谢宁:“日后,‘兄长’这称呼,本座不想再听到。”
谢宁怔了怔。
“怎么?你有话说?”九千岁冷冷问。
谢宁抿了一下唇,垂下头,掩去眼底的泪光:“阿宁……谢千岁成全……”
“嗯。”九千岁颔首。
眼看天色已晚,九千岁冷淡道:“天色不早了,替云潺诊脉吧,本座该回了。”
“好。”谢宁爬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