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元杳翻身,从被窝里起来。
丹青垂着头:“回郡主,永和宫昭妃,昨夜三尺白绫悬于宫中,今晨,伺候的宫人去唤她起身,才察觉的。
被发现的时候,昭妃娘娘身子都硬了。”
白绫……
自缢……
“怎么会这样?”元杳意外不已,朝床边爬来:“怀遥呢?怀遥知道这件事了吗?”
丹青回道:“这个点,想必各宫都已经知晓了吧?”
那,怀遥肯定是知道了!
昨日,怀遥才去看了昭妃。
今日,人就没了……
怀遥受到的打击,该得多大啊?
元杳对还躺着的九千岁道:“爹爹,杳儿去北辰宫瞧一眼怀遥吧?”
“嘶……”
九千岁的抽气声,自鼻腔响起:“小杳儿,本座的头发,都快被你薅秃了。”
元杳这才察觉,她的手指上,正缠着美人爹爹的头发丝儿……
元杳小奶音带着愧疚:“爹爹,疼不疼?杳儿给你呼呼?”
说着,她嘟着小嘴巴,凑上九千岁头顶,吹了一口气。
九千岁大手一抬,在她头顶揉了揉,把她头发揉得毛茸茸、乱糟糟的,才吩咐道:“伺候本座与郡主洗漱。”
洗漱完毕,九千岁带上元杳,换了身低调的浅色衣衫,一同前往永和宫。
永和宫外,停了不少轿辇,其中,包括皇帝御辇、皇后的凤辇……
永和宫,已经挂起了白绫。
原本的红灯笼,也被换成了白灯笼,和其他宫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
明明,来时,其他宫门外,依旧在喜庆地张罗中秋夜……
这宫中,死个妃子,并不算大事,该照旧的,依旧照旧。
皇家的中秋晚宴,也依旧在御花园里,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元杳深吸了一口气,由九千岁牵着,踏入永和宫。
远远的,就有小太监通传:“九千岁到,元杳郡主到……”
父女俩,一起踏入昭妃的寝殿。
寝殿外,品阶低一些的妃子,装模作样地难过着。
寝殿内,皇帝、皇后和林贵妃,没什么表情地坐在一边。
见着九千岁,几人齐齐抬头看来。
几人纷纷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屏风,已经被撤掉。
昭妃的遗体,已经收拾过,正安静地摆放在床上。
床边,昨日扶她的青衣宫女,正捂着嘴,伏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窗边,摆着一张高脚椅,椅子上,正摆着一个小陶盆。
陶盆里,一株木槿花的枝叶,迎风轻颤……
元杳睁大眼睛看去。
那株木槿花,是怀遥带来的。
花已经不见,花枝,却被扦插进土里……
皇帝清了嗓子,朝九千岁看来:“阿渊,依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明明,他是想没话找话。
九千岁却冷冷地剜了他一眼:“你的女人,也需要本座来安排么?”
皇帝:“……”
皇帝只能讪笑,假装去喝茶。
元杳摇摇头。
皇帝呀,一看见九千岁,就没救了。
这个时候,问这种话,不是故意找骂吗?
阿渊阿渊的,肉麻死她了!
不知情的,恐怕会误以为,九千岁和皇帝,有点不可描述的关系呢!
咦……
元杳打了个寒颤。
皇后适时开口道:“昭妃,好歹也是个妃子,伺候皇上多年……
人虽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了,但,念在她也有功的份上,就按宫妃丧礼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