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单手撑着额头,正在浅眠。
闻言,他掀开眼皮:“太子怎么了?”
元杳挠了挠头:“怎么说呢……杳儿就觉得,太子最近很奇怪。
我从西丘回来,在国学院遇到过他一次,他和我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
“什么话?”九千岁眸光浅淡,凝视着身旁的小人儿。
元杳思索了一下,把那日在国学院时,太子和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九千岁听完,蹙眉:“他说,他等不及你了?”
“嗯!”元杳点头。
九千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元杳问:“爹爹,你说,太子殿下……会做傻事吗?”
说实话,她看太子的状态,真的很为他担心。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是规规矩矩、恪守身为储君的本分,从未要求过什么。
可这一次,他却不惜惹皇帝生气,都要跟来行宫避暑……
元杳越想,越觉得,太子会有危险。
太子殿下,别不是得了抑郁症吧?
忽然,头顶一重。
九千岁把手放在元杳小脑袋上:“万事,都有本座。你别胡思乱想,太子不会有事的。”
元杳点点头:“嗯……”
也是,九千岁,怎么会放任太子出事呢?
想来,经过这一遭,他应该会放点视线,看住太子的。
元杳松了口气。
但愿,不要发生坏事……
夏日炎热,马走得慢了些,出了京城,足足行了五个时辰,才到东湖行宫。
虽是避暑,但,行宫提前一月就开始了部署。
马场、猎场、冷汤泉、亭台水榭,早早就被清理了出来……
到行宫后,所有人全部按照事先分好的院子,住了进去。
一夜宁静。
次日清晨,皇帝就让李德山过来,邀了九千岁和元杳一起用膳。
地点,选在湖边的亭子里。
湖面,波光粼粼。
湖风吹来,甚是凉快。
风中,有浅浅的荷花香……
元杳被九千岁牵着,踏上亭子,她愣了一下。
没想到,太子也在?
元杳行了个礼:“杳儿见过皇上、太子殿下。”
太子含笑,朝她点了一下头。
皇帝摆手:“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多礼数,坐下吧。”
元杳坐在九千岁旁边,担忧地朝太子看去。
一夜不见,太子眼底的淤青,越发地深了!
而且,他真的很憔悴。
可是,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面色温和,恪守礼数。
元杳默默收回目光。
趁着宫人布菜,皇帝开口问:“阿渊,昨夜睡得可好?”
九千岁冷淡道:“尚可。”
皇帝闻言,开口道:“朕没睡好,昨夜,朕的眼皮跳了一夜,你看,朕眼睛都青了。”
说着,他几乎要把脸凑过来。
九千岁眸光微冷,扫了过去:“眼皮跳,同本座说有用?本座是太医?”
皇帝尴尬地抹了把脸:“朕的意思的,朕一夜没睡好,今日想睡一觉,明日,大约也得再休息一下。
可是,钦天监那边算出,后日会天阴,后日,朕又想去打马球……”
今天不想做事,明后天还想玩?
元杳嘴角抽了抽。
这皇帝,当九千岁是他爹呀?
处处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