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元杳的目光,破月心虚地别开脸。
若不是有黑雾掩面,元杳约摸着就能看清他的表情了……
掂了掂手里用油纸包裹好的炙肉,破月冷冰冰道:“就……暴露逆徒怕乌鸦。”
元杳:“?”
元杳转而看向小暗卫:“你怕乌鸦?”
小暗卫:“……”
小暗卫应道:“是的,我怕乌鸦。”
元杳:“……”
元杳奇道:“乌鸦有什么好怕的?”
小暗卫沉默了片刻,回答道:“说不上怕,就是不喜欢吧。
乌鸦,寓意着不详、死亡。”
原来是这样。
元杳点头:“我也不喜欢乌鸦,尤其是叫声。”
乌鸦的叫声,真的好可怕,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人都要吓死了……
破月在一旁冷冰冰道:“瞧,乌鸦都往孔府的方向飞去了呢。”
元杳:“……”
元杳硬着头皮道:“别说了,赶紧回宫!”
把怀柔送回凤芜宫后,元杳才回千华宫。
月华殿,亮着烛火。
元杳进门时,九千岁正披散着一头半干的长发,坐在书案旁看折子。
元杳拎了裙子,大步朝书案边走去:“爹爹,我回来啦!”
听见动静,他头也未抬:“去,把身上的晦气都洗了,否则,今夜就别想钻本座的被窝了。”
晦气?
元杳吐舌。
她甜声道:“爹爹,你要等我回来再睡呀!”
九千岁淡声道:“静儿,在水里多加些柏树枝,盯着郡主好好泡一泡。”
静儿应道:“奴婢遵命!”
说着,就来扶元杳:“郡主,走吧,沐浴的水,奴婢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柏树枝?”元杳边被推着往外走,边扭头问:“为何要用柏树枝泡水呀?好臭的呀!”
静儿轻咳道:“今夜,千岁身子有些不适,郡主又没陪他用晚膳,许是醋了呢。”
啊?
元杳立刻担心道:“爹爹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忽然身子不适了?
静儿摇头:“奴婢也不知呢。”
元杳闻言,立刻要往殿内走:“我去看看爹爹!”
“先去沐浴吧。”静儿拉住她:“郡主,您去了孔府,孔老夫人又没了,沾染了些许晦气。
千岁本就不适,万一过了晦气,怕会难受。”
元杳无奈,只得点头:“我们速战速决。”
偏室,阿若守在冒着热气的浴桶外。
元杳一进去,她就遣散了其他宫人:“郡主,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元杳点点头。
在柏树枝熬的水里足足泡了小半个时辰,元杳才爬起来,又用香香的水冲洗了一遍身体,连头发都顾不得擦,就往月华殿跑。
踏入月华殿时,九千岁正单手撑着额头,闭目休憩。
他的唇色,有几分白。
元杳疾步走过去:“爹爹,你叫太医来看过了吗?”
九千岁缓缓睁眼。
元杳跪坐在他身旁,直起腰,伸出小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
有点儿烫。
九千岁大手一抬,把她小手握住,开口道:“爹爹无事,不必担心。”
不担心?
怎么会不担心呢?
元杳立刻正色道:“爹爹,生病了,就得看大夫!讳疾忌医,可不行!杳儿这就去找太医过来!”
说着,她就要起身。
九千岁手上用力,薄薄长衫下,筋骨分明的手指抓牢她:“别去。”
元杳抿唇,眸子黑亮:“爹爹,你若不看太医,杳儿就生气了!”
九千岁浅叹了口气:“人小脾气大。”
元杳点头:“所以,爹爹必须看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