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灯火通明。
整个宫中,戒备森严。
如九千岁命令,果真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一只白鸽飞过,直接被暗卫用暗针射下来……
永安宫,静得可怕。
皇帝被换上一身干净的里衣,扶了坐在软榻上,头发披散着,脸上的巴掌印又红又肿。
不止脸,他浑身的皮肤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见寝殿人影晃动,皇帝抬头,眼神有些涣散:“茶呢?怎么还不送茶来?”
然而,没人理会他。
元杳和怀柔端了亲手煮的茶,一绕过屏风,就见,皇帝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好像是渴到了极点,精神临近崩溃……
怀柔端着温度适宜的茶水上前:“父皇,茶来了。”
元杳则端了另外一壶茶,放在九千岁身旁的桌子上,倒了三杯,一杯递给九千岁,一杯给皇后,一杯给林贵妃……
九千岁浅啜了一口茶,把元杳拉至身旁,检查她的手:“可有累着?”
元杳摇头:“火是小太监生的,我只管放茶叶和水,不累的。”
九千岁颔首。
他的宝贝团子,打小就娇宠着,今夜,却为了这废物皇帝,亲自去煮茶……
越看皇帝,九千岁就越不顺眼。
端起手边茶盏,九千岁一口喝光。
软塌上,皇帝接过怀柔递去的茶杯,只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哑声道:“这是什么茶?
这么难喝的茶,也敢给朕喝?”
怀柔被吼得眼眶微红,退后了几步,跪在地上:“父皇,这茶叶是明前茶,今年刚送来的贡茶……”
皇帝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隐忍着怒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尝完,他就把茶杯扔了出去。
“啪!”
茶杯被摔成碎瓷片,茶水四溅。
一片碎瓷片,朝怀柔的脸飞去。
元杳见状,低声惊呼:“怀柔姐姐!”
幸好,一颗小珠子及时把碎瓷片打落。
“哗啦……”
碎瓷片落在地上,打着旋儿。
皇后站起身,两步走到怀柔身旁,把她拉起来:“怀柔,快让母后看看!”
怀柔脸色有些苍白,但还算镇定:“母后,我没事……”
差一点,她就毁容了。
而罪魁祸首,是她的父皇……
怀柔后怕之余,感激地朝九千岁行了个礼:“多谢千岁出手相救。”
九千岁薄唇微抿,没说话。
他的眸光,冷冽地落在皇帝身上:“皇上想喝茶,是么?”
听到他的声音,皇帝抹了把额头的细密汗珠,语气有些委屈:“阿渊,渴……”
九千岁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皇帝缩了缩脖颈。
浑身,难受得紧。
若不是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皇帝只想找个湖投进去,好好泡一泡,散散身上的热气。
皇帝伸手,拉了拉衣领,露出布满红痕的锁骨、脖颈。
李德山见状,连忙上前,把他衣服拨回去:“皇上,使不得啊!怀柔公主和元杳小郡主还在呢!”
皇帝口干舌燥得紧:“水,给朕水!”
李德山差点老泪纵横,他转头看过来:“千岁……”
九千岁冷冷道:“把兰妃的那壶茶喂他喝下去。”
兰妃的茶?
李德山心里“咯噔”了一声。
在场的人,除了皇帝,其余人等心里都有数。